如今的凛对道闲已完全信赖,在勤务厅寻到道闲后,即刻将方才原智来访之事毫无保留地告知于他,也未掩盖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他界通路的过失。
道闲抿着嘴,一脸严肃地听完她的诉说,回道:“原智在找上你之前,先寻了衍儿。方才你离开后,衍儿将她与原智会面的情景悉数告知。趁你我皆不在城内,原智通过通路寻到了衍儿,将她捉回了他界问询。这才是她消失了两日的缘由。
以衍儿的法力,本可以轻松逃离原智的控制,可她想要探知原智的计划,便顺势束手无策地假装被他圈禁。原智费了好些口舌试图挑拨衍儿与我们的关系,好在衍儿并未轻信他的说辞,也未按照他的要求解除天堺。衍儿未能再打探出什么,两日后便移行回了城,又借助法杖将这条通路封堵住,余末城暂时不会有被侵入的危险。”
“难怪方才见到原智的只是他的幻影,而非真形……”凛喃喃自语道。她忆起早些时候衍儿望向自己的古怪眼神,不由担心地问道,“原智是如何挑拨的?”
“先前我向衍儿隐瞒了她母亲澄的身份,也未向她解释法杖一事。这回原智明确告知了衍儿她神主的真实身份,又欺骗衍儿说,你便是澄,为了逃避杀戮的罪责,藏住了岁数,无情地抛弃了她,逃去了他界藏匿。”
“原智为何要撒这样的谎?”凛忐忑道。
“许是希望衍儿对你心生怨恨,再对无条件信任你的我也产生怨怼,从而疏离她与你我之间的关系,孤立她、操纵她顺从自己的意愿。”
“衍儿信了原智的说辞么?”凛忐忑道。
“衍儿对我的欺瞒略有不满,当时姑且装作信了原智的话,并未即刻顺从,而是试图与他周旋。”
凛猛地意识到,当年父亲便是不断向她重复母亲弃养她的说辞,不断给她灌输母亲是绝情无义之人的想法,使得她自幼便对母亲、对母亲所在的国度怀恨在心。此刻,她不由叹道:“衍儿倒是能做出明智的判断,没有被原智蛊惑,我当年却对他的那套说辞深信不疑。”
“你许是因为与原智相处的时间过长,反复聆听下来,才会信了他的说辞。衍儿不过才见到他,且她自幼有主见,不会轻信盲从一个陌生人,也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欺骗。不过这也怪原智自己过于急切,见衍儿不从,便以衍儿在他界的好友的性命作要挟,使得衍儿立刻识破了他阴狠的真面目。”
原智劝服不了衍儿,便想要将她抹去。凛不由后怕,问道:“那衍儿的朋友……”
“放心,原智不过是言语威胁。衍儿就读的是D国的学校,据我所知,原智的势力尚且未能蔓延入D国,她的朋友多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女,身边时时有人保护,不会出事。”
凛垂首叹气,懊恼道:“这一切皆是由我一时大意,暴露了通路而起,你为何不责备我?”
“通路眼下已经封闭,冯路一家也及时转移,并未造成太大的后果,你不用过于自责。况且事情已经发生,重要的是怎样去弥补,而不是追究责任。倘若真要责怪,那也该怪我当时没能及时意识到慧这个风险。”
此时道闲言语温和的安慰使得凛本就为他沦陷的心又陷落了几分。凛欠身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方才紧张不安的心绪平稳了许多。她与道闲、衍儿皆是彼此信赖,互通有无,原智想在他们一家人之间插入龃龉的打算怕是很难得逞。
道闲爱怜地摩挲着凛冰凉的手,忽然道:“既然已经从京都平安回来了,你往后还是别继续养毒了,好么?”
凛害怕引起身边人不必要的担忧,便将再次养毒之事隐瞒,平日服用时也会留意着不被旁人发现。原本服了三个多月都没被人发现,前几日却意外被心怀疑虑的七海抓了包。想来她无视了凛的哀求,转头便将此事告知了道闲。
凛在心中将七海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啐了一顿。从前七海待道闲嫌弃得不顾尊卑、鼻子朝天,如今七海却越发护着这个新主子,倒不把她这个正经旧主放在眼里了。
见凛拧着手指,像是认错的模样,道闲又道:“我并非责备你不该养毒,只是担心你身子受不住。”
道闲轻软的声音似一根羽毛,在凛的心上轻挠,她不由将头靠上道闲颈间,轻吻慢啄地温存。
二人仍处于初时浓情蜜意的阶段,一点就着,不多时便是难舍难分。凛抗拒道:“别胡闹,一会儿被人撞见了。”
她嘴上虽这么说,却禁不住道闲的逗弄,最后还是顺着他的心思,同他和衣嬉戏了一番。她得来的不仅是欢愉,这一日下来紧绷的神经更是得以完全放松舒缓。刚平息不久,忽听身后虚掩的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凛顿感仓皇,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凛回首一瞧,只见衍儿正立于厅门处,面露尴尬之色。凛慌忙起身,却又被道闲牢牢按下。
衍儿并未像上回那样堂皇逃离。方才她在门外廊道上便听见了厅内的动静,明白里头许在发生着什么,不便打扰,便在廊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