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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毛毯带来温暖,少女鸦羽般长而密的睫毛微颤两下,皱着的秀眉渐渐舒展开来,呼吸变得更绵长平稳。
姜元妙长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乖模样,白净漂亮的巴掌脸,五官秀气标致,只不过平时太咋咋呼呼,还缺心眼,欠了吧唧的性子经常让人气得牙痒痒。
这会儿睡着,难得的安静乖巧,又叫人没一点脾气。
祁熠站在沙发边看了会儿,弯下腰,长指将她落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动作轻巧温柔。
收回手后,他返回卧室,去拿另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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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妙的睡眠质量毋庸置疑的好,一张沙发一张毛毯,就能睡得天昏地暗。
要不是睡相太差,压得脖子酸麻,她能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睡得太久,姜元妙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意识回笼,记起自己还在祁熠家。
她揉着脖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毯子跟着滑落。
“醒了?”
少年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变声期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磁性,像在炎热的夏日午后冰镇过的汽水,清冽,又带着点儿懒倦。
姜元妙循声转过头,祁熠正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换了件黑色T恤,长腿无处安放似地屈着,后背懒散地倚着沙发,也没看她,低着头,目光在手里的推理小说上。
她抹掉嘴角的口水,没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见缝插针恭维:“气气,你家沙发真好睡,比我家的床还好睡,以后我要是失眠,就来你家睡沙发。”
“你还会失眠?”祁熠掀起眼皮,黑眸不加掩饰透露出几分嘲弄,“那猪是不是也会上树?”
“……”
气气公主的嘴,比白雪公主她后妈给的毒苹果还毒。
姜元妙从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索性开始摆烂:“所以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啊?”
没想到摆烂竟然管用,祁熠放下手里的书,真的给她指了条明路:“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给我买盒薄荷糖。”
这么简单?
姜元妙眨眨眼:“就买盒薄荷糖?”
看出她的心思,祁熠眉梢一抬,“或者你……”
“买盒薄荷糖就消气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一定要算数反悔的人是小狗!”
姜元妙才不会给他再刁难自己的机会,连忙抢在他面前飞快把话说完,话音落下,人也已经跑出了玄关。
祁熠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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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妙没想到气气公主这次这么好哄,一盒薄荷糖就能让他消气。
仔细想想,祁熠的脾气可能也没差劲到她想的那么糟糕。
比如喊他气气公主,虽然他总是嫌弃,但每次喊他,他都还是会回应。
气气公主这个称呼,是因为他小时候穿过一次女装,在文艺汇演上扮演公主,惊艳四座。
其实那一次,祁熠是为了她才去扮演这个公主。
当时还是在上小学,姜元妙因为长得可爱,被老师选中参加班级文艺汇演,扮演白雪公主。
那段时间,姜元妙每天放学都拉着祁熠和赵飞翔,陪自己练台词,即使是比课文还长的台词,她也能一点都不结巴地背完,还十分声情并茂。
倒霉的是,她在演出前一天吃坏了肚子,还送去了医院。
眼看第二天就要上台表演,自己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姜元妙急得哇哇大哭。
赵飞翔以为她是错过这次表演机会才哭,还安慰她:“今年上不去还有明年呢。”
姜元妙一边哭一边摇头:“不行啊,没有白雪公主,七个小矮人也演不下去了,老师和其他同学一起排练那么久,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她是极其有责任心的人,被安排到了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好。因为自己而耽误别人,这种事情,半夜想起来都会觉得愧疚。
姜元妙为此心焦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祁熠不声不响站出来,说了句:“我记得台词。”
姜元妙顶着满脸泪痕,泪眼汪汪看着他,不明所以。
小小少年板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动作生涩地用手指擦掉她的眼泪:“我替你上台。”
祁熠原本就长得好看,穿上公主裙一打扮,更是粉雕玉琢。但那时候很多小孩子的观念,男孩就得有男孩样,怎么能去穿女孩子才会穿的裙子?
因为这事,祁熠被很多男生喊娘娘腔。
每次想起这件事,姜元妙都觉得挺感动,于是从便利店的货架上多拿了一盒薄荷糖。
付钱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奇怪。
是她的错觉吗?收银员小哥反复好几次在偷看她。
不只是收银员小哥,这一路走来,她今天的回头率,简直要刷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