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瑰夏城里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逛两天了,这镯子好像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祝余把手腕翻来覆去查看,那腕上玉镯血红色依旧盈满。
“不会不在城内吧?”祝余嘀咕道。
“施主,有一个地方没有去过。”修慈提醒她。
“你是说王宫?重兵把守,还是等天黑再行动吧。”
其实按照祝余的修为,除了三十二重天以外的三清天和大罗天,无论何时想去哪里都不会有阻碍,但此刻就是不想,因为那极度奢靡的宫殿在日光照射下实在晃得眼睛疼。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祝余给自己施了个隐身咒,大摇大摆、畅通无阻地在王宫各处豪华金殿溜达,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宫是她家后院。
当今瑶国国君乃是当年联姻瑶光公主的胞弟瑶珏,是四大国当中最年轻的帝王,刚过弱冠,尚未立后纳妃,后宫只有太皇太后、太后和先皇薨逝后未被殉葬的其他女人。
对于这位帝王,祝余只从传闻中听过只言片语,并不是很了解。
巡逻的卫兵换第三班的时候,祝余转到了御花园,老实说,金砖铺的地踩上去就是舒坦,一点也不硌脚。
进城之前祝余专程拜访过这片沙漠的土地神,土地告诉她瑶国只在两万多年前来过一条蛇妖,那蛇妖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顾忌在大街上化形,兽性大发,杀死了好几个瑶国百姓,搞的瑶国人心惶惶。最后还是瑶国王女唤来自小养的鹰群,才把那暴戾蛇妖制服赶出瑶国。
自那以后,瑶国谈蛇色变,国君为了子民的安全,下令凡进瑶国者持朝觐令,凡进都城王宫者持朝圣令,无令者禁止进城,擅闯者就地处决,同时下令家家户户常备硫磺和养鹅。
王宫御花园其实也没有什么花草,十几棵橄榄树间隔两米排成两列,树脚下挤了满满当当的芦荟。花园用绿宝石和白色鹅卵石各镶了一条小路,低矮花坛里种了一大片玫瑰,玫瑰灌丛已经长到六尺高,花开时香气沁人心脾。
花园中心是一座抱着玫瑰的神女雕像喷泉,那神女正以即将飞走的姿势停在空中。雕像不出所料是用一块汉白玉一气呵成成型。为了减少用水,喷泉流的也不是水,而是非常细腻的彩砂,一头流出砂,像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底座的圆形凹槽回收流砂,每天会有宫人重新往雕像头顶的空心孔注砂。
祝余倒是挺佩服工匠的精妙设计的,就是比较费人。她也不是抱着欣赏的目的才折路来到御花园,所有房屋门口已经踏遍,一无所获,不在室内那就可能在室外喽。
不过现在看来整个都城都没有蛇妖的孩子,接下来她可以心安理得心无旁骛地忙自己的事了。
突然密集的玫瑰灌木丛一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动静,听声音大概是一男一女。
“你真的要这么做?万一被人发现就是死罪。”一男声如是道。
“当年如果没有公主,我早就被人牙子卖进火坑,一入娼门永世难翻身。她活着时勿需我一个小小宫女为她做什么,死了难道我烧点纸钱祭奠还不行吗?”一女声哽咽如是道。
“哎行吧,但是别整太大动静,被人发现咱俩的人头都得落地。”那男声破罐子破摔妥协道。
“公主,您死得冤啊,明明您是为了他们才远嫁,最后在异国身首异处无人问,一个个三缄其口。奴婢好恨,恨自己身份低微,连给您祭奠都只能偷偷摸摸的,呜呜呜”那女声泣不成声。
“行了行了,快收拾东西,巡逻的士兵要来了。”那在一旁望风的男声催促道。
窸窸窣窣一阵捡罐子穿梭花丛的声逐渐远去,隐身状态的祝余被迫听了一次墙角,还是面对面坐着听,怪猝不及防的。
待他们走后,祝余响指一打,从御花园入口陆陆续续进来一队卫兵,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前一秒发生了什么”的懵懂神态,这群人站的地方恰好就是刚刚那一男一女刚才藏身之所。
“看来这公主在这宫里不受待见啊,人倒挺正直仗义。”祝余托腮有感而发道。
“阿弥陀佛,逝者安息。”修慈道。
没有找到蛇蛋,祝余拍拍屁股打道回府。
眨眼之间便从王宫回到了深夜还灯火通明的客栈,此时祝余还是隐身状态,她住的这家是都城最大、地理位置最显眼和客流量最多的店,住店的大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贩,为了碎银几两忍受风吹日晒沙埋骨的威胁,往返各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祝余径自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客房,她隔壁住了个神神叨叨的婆子,佝偻着虚胖的身体,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麻衣,要不是她见那婆子镶了一嘴价值不菲的纯金牙,她真要以为是店家发善心怜她孤苦无依让她借宿。
在桌前坐下,她提起陶制单耳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叶据说也是从虞国带来的。
瑶国农业受地理环境和气候影响并不发达,当地的农作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