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苏醒的瑶珏脑子尚不清明,一双剑眉挑起,声音暗哑:“这是什么?”
祝余瞄了一眼双爪紧握跪在被子上只有两个拳头大小的魇兽,笑道:“让你现在躺在床上的罪魁祸首。这是一只妖,能让人堕入无边梦境,被困在梦魇中的人产生的恐惧忧伤等情绪是它的食物。”
瑶珏半躺在床上,侧头注视她,星眸璀璨,问:“是你救了我?”
祝余肯定地点了点头。
瑶珏道:“多谢。”
祝余下巴一抬,觑了一眼魇兽,又看着他,道:“你要怎么处置这头小妖怪?”
瑶珏手指点了点那魇兽的大耳朵,慢条斯理道:“你既能捉住它,想必也有法子束缚它不再作乱,由你处置吧,我无异议。”
祝余笑道:“那我就把它带走了,还有我也不在贵府打扰了,告辞。”
话音刚落,她俯身揪住魇兽的后脖颈,正要站直离去,手腕被人轻轻握住,一道凉飕飕的声音贴过来:“你要去哪里?”
祝余挣脱他微不足道的桎梏,眼神凉凉道:“本姑娘来去自由,好像不需要向你交代。救你是因为我不想无端背黑锅,被你的人追杀而已。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就可以走了,后会无期。”
将魇兽放进未点燃的琉璃盏,随手一起扔进袋子,转身就走。
门一开就摔进来三个人,八目无言相对,祝余面无表情越过那三人,目不斜视往金口婆婆房间走。
地上三人慌忙爬起来,他们的主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
“主上,您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青莲拉过他的手臂一边把脉一边问。
“我没事,祝余已经把在我身上作祟的妖物驱除了。对了,我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
“也,也没发生什么。”烈雄心虚地抓抓头发。
瑶珏穿靴子的动作一顿,疑惑地抬头。
烈雄眼神飘忽,吞吞吐吐道:“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只不过属下见主上无故晕倒不省人事,一时着急,迁怒了祝姑娘,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烈峤诚实道:“属下把刀架在祝姑娘脖子上,但是她把刀掰断了。”
事实证明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主上,祝姑娘带着金口婆婆刚刚走了。”匆匆小跑过来的阿纳毕恭毕敬禀报。
闻言瑶珏眼里划过一道失落,“算了,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离开之后,祝余跟着金口婆婆来到一处许久不曾住人的屋舍。屋舍的位置幽深隐秘,穿进小巷转了两道弯接着往前走,屋舍小门前站着两颗枣树,只是现在稀稀拉拉挂着几颗,叶子却是没有的。
祝余上下打量,惊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婆婆神秘一笑,朗声道:“这就是我家,不过太久没回来,差点找不到,还好有这两棵树。”
进门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一侧是厨房和茅房,厨房屋檐下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另一侧是两间屋子。
院里有口井,用块木板盖着,祝余揭开板子,还好不是枯井。竹子做成的架子上堆了很多簸箕,晒了一片片黑乎乎的东西,有浓郁的药草味。
墙边种了一颗木绣球,推开屋门,东西很少,只有床和桌椅板凳。四周积满了灰尘,边边角角布满了蜘蛛网。
“小老虎,来帮忙。”老太太递了把扫把过来,祝余接过。
金口婆婆自己又拿了个扫把一本正经地开始扫了起来。
扫地对祝余而言是不可能上手的,于是她坐在高大粗壮的树杈上,使用妖力一下子就打扫干净了。
“你的亲戚呢?”祝余问。
金口婆婆道:“你瞧老婆子我像有亲戚的人吗?”
祝余认真地摇了摇头。
她从凳子上离开,不悲不喜的语气道:“我已送你到家,就此别过。”
金口婆婆也不挽留,拍拍拿出来的簸箕,头也不回道了句“慢走啊。”
待祝余走了有一会儿,才过去门口幽幽来了句:“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要守住本心,希望你不要让本神失望才好。”
她看着那颗已经凋零的花树,吹了口气,那树立刻恢复了它在春四月独有的盛大花期,经久不败,那婆婆从树体穿过后不见身影。
从金口婆婆家离开后,祝余照旧挑了最好的客栈落脚,如果不出意外后面两地也是如此,毕竟要打听消息,还是人多热闹的地方比较方便吧。
她目下入住的这家客栈叫“仙客居”,名字是挺仙气的,就是装潢有点花里胡哨。
仙客居一共有三层,整体呈一个“回”字,中间是露天的一个表演场地,设了说书唱戏的木台子。客舍外是一条宽敞的连廊,南北各架了一条木楼梯。
而祝余选了最高一层其中一间房,踏进房间,房间挺大,沐浴的地方用一块花鸟绘的纱帘与休息区隔开,浴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