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醋拿来了。”
陆伟和陆华前后脚拿着东西进了堂屋,母亲张秀英接过搪瓷盆,把桌上的银元放进盆里,然后把醋倒在银元上,拿起刷子小心的刷了起来。
“老大,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挖到的?没被别人看到吧?”
母亲一边小心翼翼的刷着银元上的绿锈,一边问道。
“没有其他人看到。我早上睡不着,就想着去河边捉几条泥鳅,后来走到小石桥那边,看水面也不是很宽,就准备把水拦了捉鱼,谁知道几铁锹下去就挖到了这个。”
陆嘉并不准备把自己重活一世的秘密告诉家人,所以就扯了一个谎,挖土拦水捉鱼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你确定没人看到吗?”
母亲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
“肯定没有,当时天都还没亮,河边也就只有我一个人。”
陆嘉见母亲问得郑重其事,就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有了这些东西啊,你们兄妹上学成家也就有了指望了!”
“妈,我是这样想的,这几块金子现在还不适合拿出来,至于这些银元,倒也应该能值不少钱,一会儿我和老二一起去县里换成钱,应该足够咱家花销一阵子了。”
陆嘉见弟弟妹妹都在目不转睛的看母亲擦拭银元,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年头儿还没有几个万元户,如果真的把这些小黄鱼儿拿出去换钱,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呢。
“对,你考虑的很周到,光这些银元估计都能换好几十块钱呢!”
说着又转身加重语气对陆华和陆伟说道:“这个事情你们谁都不许往外说,要是不小心说了出去那可是有破家的危险,记住了吗?”
“记住了!”
“记住了,妈!”
陆伟和陆华一脸认真,异口同声的回答。
“妈,我和陆伟来刷这些银元吧!你和陆华快些把早饭做了,一会儿我和陆伟好先去县里问问行情。”
“行,那你们俩先刷着,我去把早饭做了。”
母亲把刷子递给陆嘉,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拉上还要继续围观的陆华去了厨房。
“哥,你歇歇,让我来弄吧!”
见妈妈出去,弟弟陆伟兴奋的抢过刷子,卖力的刷了起来。
“行,那我先去洗把脸,你慢慢弄,不着急。”
陆嘉叮嘱了一句就来到院子里,先用脸盆里的水把手上的污泥洗了,然后又来到井台把水换了,仔细的把脸洗了一遍。
抬头看向天边初升的太阳,陆嘉一扫昨夜的苦闷心情,感觉未来一片光明。
吃过早饭,陆嘉和陆伟用手绢包起已经刷洗干净的五枚银元,又在斜挎包里塞了两张玉米饼子就出了门。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看到同村的陆大壮赶着驴车晃晃悠悠的朝这边驶来。陆嘉咧嘴一笑,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也没客气,拉着陆伟直接翻身爬上了驴车。
“哎!哎!哎!我说你们这两位同志啊!都没问我要去哪里就爬了上来,就不怕我到了县城把你们俩卖了啊!”
陆大壮嘴上开着玩笑,车却根本没有停。陆大壮和陆嘉年纪差不多大,是陆嘉兄弟俩在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玩伴。作为老支书的宝贝孙子,整天却跟在陆嘉兄弟俩屁股后面跑,也不嫌丢他爷爷的份。
“陆大壮同志,很荣幸的告诉你,你和这头驴现在已经被征用了!还瞅啥啊,赶紧走,这鬼天气一会儿就更热了!”陆嘉一边和陆大壮打屁一边摆手让他加快驴车的速度。
“听说你昨天去县里了,录取通知书拿回来了吗?”陆大壮甩了一下鞭子,转头看向陆嘉问道。
“已经拿回来了,那狗日的刘主任净给老子添乱!”陆嘉随手扯了一把路边的桐树叶子遮住脑袋,有气无力的答道。
“拿回来就好,还是你的脑袋瓜子好使,我爷爷天天在家里絮叨,说如果我能学到你的一半他这辈子就可以安心闭眼了。你说我这脑袋瓜子一学习就犯瞌睡,根本就不是那块儿料嘛。”陆大壮一边赶车一边向陆嘉抱怨道。
“咱俩都一样,没法和我大哥比。”陆伟听了也深有同感的接话道。
“前几天我爷爷央求我七舅老爷给我在县里的国营厂安排了个挡车工的活计,下月初就能去上班了。”陆大壮尽量把驴车往有树荫的地方赶,奈何机耕道两边就是农田,实在没有太大的树荫可以遮挡这越发毒辣的太阳。
陆嘉记得陆大壮上一世就是走后门进的县国营厂,只不过后来由于争风吃醋把人给打进了医院,又赶上那小姑娘意外怀孕,家里人担心流言风语,就诬陷陆大壮耍流氓,于是陆大壮进厂没两年就被送进了监狱,很不幸又遇到后来的严打,于是一颗“花生米”便结束了年纪轻轻的生命。
这辈子能拉就拉他一把吧,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再不济也不能让他再走上老路去。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赶车的陆大壮,陆嘉暗暗的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
到了县城,和陆大壮约定了返程的时间,陆嘉就拉上陆伟跳下了驴车。
虽然陆嘉一直在县里读高中,但是由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