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常伺候在太子身边的乳母、保姆可就倒霉了,一天当中不知要换多少回衣裳。
没喂辅食之前还好,太子只喝人奶,人奶大部分都是水,童子尿并没有多少骚气。添加辅食之后,尿中蛋白质增加,便有了尿骚味。
再加上太子能吃能喝,一天下来别说乳母、保姆受不了,便是浣衣局都叫苦不迭。
饶是如此,也没人敢管太子。日子一长,太子习惯了,甚至还玩出了新花样。
每回呲尿射中人,被射中的那个人必须倒在地上装哭,太子才会满意。若那人不倒,太子就啊啊啊地指挥别人倒下,再不倒便要扔东西砸过去了。
有一回一个小太监倒下慢了,竟被太子扔过去的木匣子砸破了头,鲜血从额头一直流到眼角。这样都不敢走,还得按规矩倒在地上装哭,逗太子笑。
“太子在乾清宫也这样吗?”郝如月实在看不下去了。
乳母苦着脸点头:“太子在乾清宫从来不穿尿布,皇上都被太子呲过尿,射中倒地装哭还是梁大总管想出来的呢。”
郝如月:“……”
被送走的时候,奶团子不会膝肘爬行?,送回来不但会爬,还能扶着东西走上两步。
又一回,他扶着郝如月的手站稳,正准备抬脚,忽然侧身将枪口对准了郝如月。
郝如月早有防备,并且不愿迁就,当即松开太子的手,一把抄起事先准备好的雨伞撑开。
太子失去重心倒在炕上,呲出去的尿被雨伞反弹回大半,浇了自己一头一脸,雨伞后居然还传出了笑声。
太子:“……”
太子抹了一把银盆似的小胖脸,将沾满尿液的小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嫌弃地转过脸。然后小嘴一瘪一瘪,“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时门帘一掀,皇上大步走进来,问怎么了。太子看见阿玛好似看见了救星,嗷嗷哭着爬过去要阿玛抱。
康熙抱起儿子,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尿,有些嫌弃,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问郝如月:“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子身上泼尿!”
郝如月收起雨伞,上前给皇上行礼:“回皇上的话,是太子自己。”
康熙:“……”
雨伞、太子尿湿的裤子,和满头满脸的尿,康熙大约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想说郝如月两句,她却比自己还振振有词:“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皇上大约不想在两年之后看见一个小恶霸。”
历史上的太子胤礽就是一个恶霸。
尽管他生来俊美,尽管他学识超群,文武双全,后世之人给他的评价却是自私冷漠、贪财好色、骄奢淫逸、残忍暴虐。
没有一个好词,说是恶霸都轻了。
人之初,性本善,世间很少有天生的坏种。
完美太子之所以沦为后世人口中的恶霸,郝如月认为,一方面是小时候康熙对他的溺爱。
总觉得龙子凤孙不能受委屈。
再加上胤礽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康熙对他难免多有迁就。
胤礽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份尊贵,所有人对自己好都是应该的,从而对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他的汗阿玛,失去了敬畏之心。
另一方面是少年时期康熙对他拔苗助长似的的培养,说培养也行,说控制也行。
康熙对胤礽的控制欲非常强,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记录,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亲自过问。
甚至御驾亲征时,都坚持给胤礽写信,肉麻话说一大堆不算,还要叮嘱胤礽将穿过的旧衣服送几件过去,以慰藉老父亲对儿子的思念。
彼时胤礽正处于青春期,优秀而骄纵,属于看谁都不顺眼的阶段。狗路过都要给两巴掌,对肉麻老爹自然懒得理会。
因为儿子没有及时回信,康熙大为恼火,连着写了几封信斥责,甚至威胁。
郝如月也经历过被激素支配的青春期,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辆没有刹车的大货车,到处横冲直撞,最烦被约束。
若有人敢像康熙对胤礽那样对自己,郝如月大约会跟对方同归
于尽。
胤礽却没有,他只是把自己的青春期无限期拉长了,长到三十几岁的时候终于崩溃。
都说胤礽在第一次被废之前是遭了大阿哥的魇镇,才会出现行为失常,有些学者却认为那时候胤礽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这一世有她在,将父与子隔开,就是为了减少儿子被父亲溺爱的可能。
结果才过了一个假期,送出去的是天使宝宝,接回来却成了小恶霸,郝如月怎能不心焦。
便是拼着见罪于皇上,她今天也得把话说开。
什么恶霸,她说谁是恶霸?他堂堂天子,皇后也是贤良淑德,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恶霸。
康熙抱着大哭的太子,当场黑脸。
屋里服侍的吓坏了,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