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没入关之前,嫡庶之分非常严重。在太祖和太宗眼中,嫡福晋是妻,侧福晋及以下都是繁育子嗣的工具人。嫡子是儿L子,其他儿L子是奴隶。
康熙本人虽然也不是嫡子,但他处于关外向关内的过渡期,自然把嫡子看得极重。
可生嫡子这事,他们之前讨论过的,怎么又提起来。郝如月也看皇上,并没拒绝,委婉道:“且等太子再长大一些吧。”
皇上倾身吻她:“朕问过保成,他也很想有个小弟弟。”
太子越长大性子越像皇上,说话只说三分,留七分让人去猜,还经常正话反说,试探别人的态度。
都说三岁看大,太子才过三岁,帝王心性就开始萌芽了,让郝如月又喜又忧。
喜的是太子只是长得像赫舍里家的人,聪明才智和心性都随了皇上,以后也将是个职业帝王,不会轻易被权臣摆弄。
忧的是,父子俩性格太像,而皇上还有四十几年好活,太子一直被压在下面,既要装还得忍,会很辛苦。
如今皇上在青年阶段,如朝阳东升,自然不会把年幼的太子当成威胁。
可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英雄暮年,帝王垂老,再看太子如初升的太阳,便是再爱也会有忌惮吧。
历史也是如此,康熙与太子胤礽的蜜月期只有二十年。彼时太子风华正茂,在康熙御驾亲征时奉旨监国,毫无错漏,连内阁大臣都交口称赞。
也就是那一年,康熙的目光凝视在太子身上,发现往日的好大儿L忽然变得陌生。
往日的清贵自持变成了自私冷漠,曾经的胆大心细变成了残忍暴虐,完全忘了是谁把太子溺爱成这样,又是谁一次一次纵容,说太子全对,别人全错。
然后太子身边服侍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索党倒台,索额图被饿死在宗人府,太子身边人走马灯似的轮换,却都是皇上的眼线。
即便如此,太子还是忍到了三十几岁。直到一废太子前,精神才全面崩溃,让康熙相信了三阿哥的说辞,认为太子是被人魇镇了。
郝如月进宫之后想尽办法隔开这对父子,比如自己养太子,比如扶植大阿哥和三格格,还有一众小萝卜头,企图分散康熙对太子的满腔热爱,和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
康熙没把大阿哥当奴隶,也没把三格格当成和亲蒙古的工具人,确实分了一些纯纯的父爱给他们。
可那些父爱到底有限。
“太子天资聪颖,你也是个会养孩子的,朕打算明年让他到乾清宫读书,朕亲自给他启蒙。”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康熙声音不大,却将郝如月震回了神。
既然庶子女分得的爱有限,让康熙父爱爆棚无处宣泄,那么再生一个嫡子也不是不行。
这一夜郝如月非常配合,让皇上为所欲为了一把,最后也没揉肚子,算是默认。
翌日用早膳的时候,郝如月故意说
吃不下,还象征性地干呕了几声。
因她才来过月事,即便干呕也没人往怀孕那方面想,松佳嬷嬷判断是着凉了,芍药更绝,直言可能晚膳用太多,积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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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月用心引导:“……有没有可能是别的情况?”
松佳嬷嬷摇头,芍药也摇头,郝如月:“……”
屋里服侍的统统不给力,倒是太子一语说中了郝如月的心思:“额娘,我听人说遇喜也会吃不下饭,还会呕吐。”
太子果然有备而来,而且对这种事相当敏感,郝如月:“还真有可能。额娘从前答应过保成不生小弟弟小妹妹,这回若是食言,保成会怨额娘吗?”
从前太子对二胎非常抵触,之后迫于压力也说过想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之类的话,郝如月不清楚是否出于真心,便想着试探一下。
自从郝如月侍寝,松佳嬷嬷和芍药就一直为这事悬心。如今见皇后娘娘动了心思,生怕再被太子搅黄,都眼珠不错地盯着太子。
太子眼睫低垂,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推开保姆喂到面前的勺子,伸手接过勺子自己吃,这才抬眸看向郝如月:“额娘,保成以后想自己用膳。”
答非所问,看来是不情愿的,郝如月心中有些失落。
然后见太子笨拙地舀起一勺粥,吃力地喂到郝如月面前,郝如月低头将粥吃了,听太子笑道:“以后有了小弟弟,保成喂他吃饭,必不用额娘操心。”
郝如月:行吧,说话绕弯子也随了皇上。
不过该打预防针还是要打的,郝如月给太子换了一个勺子,让他自己喝粥:“额娘是皇后,额娘生下的小弟弟也是嫡子。再加上他年纪小,皇上难免多看重些,保成会生气吗?”
太子认真想了想,垂下眼睑:“额娘也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