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油杰没有着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拒绝。
风间万叶无奈道：“……杰，我与你们的立场并不对立。”
“我们共同的敌人，难道不都是两面宿傩和羂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合作？”
“……我身边的可都是咒灵，杰。”
“那又怎么样？”夏油杰拉住她的手，与其面对面，“大家都知道跟着你的咒灵是什么样子，不用担心这个。”
“至于新生代的学生自不用说，而总监部和三大家族，早就受到了制约。你们都可以去「协会」的。”
“就当是合作……我们合作，好不好？”
太近了……近到呼吸都交杂在了一起。风间万叶觉得有些脸热，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的双眼一眨也不眨，仿佛她不答应，就会一直如此僵持下去。
“不是这个原因……”
她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和悟做了众多的努力……我也知道协会，但从来没有抱着回去的想法。”
“我在的话，会有危险的。”
协会、高专、以及如今身为老师的同期们，创建了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作为风暴的本身，她怎么能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呢？
“危险本就离不开任何一个人！”夏油杰皱眉，“不仅是你，他们的目标还有天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
他凝视着垂下眼眸的女人。
“万叶。你是怕，你会像十年前那样，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吗？”
风间万叶被握住的手猛得一颤，随后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无忧花项链。这让夏油杰立刻明白了，她正是在顾虑这个！
她害怕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从他人口中听到亲近的人遇害的消息，害怕羂索会向自己的同伴们下手，所以多年来都不肯回到这里，也不肯与他见面。
那片血泊已经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犹如恶魔般悬在头顶。
“不要害怕……万叶。”
夏油杰抚上风间万叶的脸颊，看到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战争已经要来了，我们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他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如此，在她的心底，一定还留着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埋藏着她倾尽全力保护的理想与未来。但她不愿说也没有关系，他会等。
“我们一起。”
“我……”风间万叶本想出声拒绝，一双美目与他对视，视线撇开后，却话锋一转，“我……我不明白。”
“你不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万叶……”
夏油杰叹息一声：“我相信你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没有改变过的想法……但这一切的结果会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如果这会伴随着鲜血与牺牲，如果这会失去繁多呢？』
他如此笃信未来会更加光明，但相信并不代表着结局就一定美好。
她没有将心里所想的一切说出口，只是故作轻松地回答：“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和以前一样，从不对我设防，从不认为我冷漠又虚伪。即便我现在胡诌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美好设想，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我——只要这是你所期望的。
但悲哀的是，他们所想要的从来都不同。她所说的也全部都是浮于表面的敷衍之词。
你想要美满的结果，但我不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风间万叶被拉着下楼。她想要翘起嘴角，装出一贯礼貌的模样，却无法做到。就连张开嘴说点什么，哪怕让他认识到彼此之间思维的鸿沟，让他主动放手，也比现在要来得好。
希望越是堆叠，失望带来的打击也就越剧烈。甚至可以摧毁一个完整的人。
但她始终没有行动，她什么都做不到。
*
“「空相」。”
蓝色的咒力如火焰蔓延一层的空间，家居逐渐扭曲缠绕，像被造物之主搓成一团可随意揉捏的泥巴。光芒散去，一楼的摆设也随之改变——成为了一个小型的议会厅。
这就是般若的术式，将「思想具象化」的不可思议之能。
“所以当时领域中的光亮，就是来自你的术式啊？”钉崎野蔷薇好奇地摸了摸椅子。
是真实的触感，并不是幻境之类的东西。「空相」的改变是实实在在的，倒是个非常实用的能力。
“嗯，”般若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原本我能在黑暗中畅通无阻，但因为现在有了肉.体，就不能时时刻刻调整光线了。”
虽说般若是咒灵，但漫长的生命总会有无聊的时候。每次想要出去玩，她就给自己捏一个人类的身体，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和天元……以及羂索相识。
至于为什么会被夏油杰发觉真实身份……虽然她也可以临时改变自己的眼睛构造，就和风间万叶看宇宙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