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便听到这震耳发聩的声音,苏浅言撩开帘子,看向远处站姿挺拔的皇帝——齐佑。
他满头白发,却精神得很,脸上漾着迫不及待的笑意。
帝王旁边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用想,那便是齐国皇后罗莲!
齐佑看向罗莲,说道:“皇后啊,一会儿,若是渊儿埋怨朕,你可千万不要说他!这个孩子在外头受苦了,认贼做父,还被魏国的狗太子利用,险些送了性命!他要是知道当年是因为你设计导致他们母子被掳……”
“陛下!”罗莲面带笑容,小声地说道,“陛下是老了记性差了吧?臣妾当年也是不得已,若不放了那纪氏,如何引开追兵给陛下您时间?陛下也别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臣妾身上,当年没有您的应允,臣妾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纪氏!如今臣妾膝下无子,若是陛下应允,臣妾便认了渊儿做儿子,这样,陛下可安心!”
齐佑笑盈盈地说道:“你知道便是最好,当年这些事,切不可让渊儿知道了!否则,朕唯你是问!”
听着这胁迫,罗莲保持着微笑,说道:“陛下好生厉害!臣妾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说,放心吧!陛下也别提臣妾当年一事!”
“嗯!自然。”
两人互看了一眼,笑容可掬地看向缓缓驶来的马车。
苏浅言放下帘子,看向顾承礼,说道:“看来,齐帝对你颇为重视。要所有群臣都来瞻仰你的容貌。”
顾承礼微微看了她一眼,道:“齐佑年轻时气盛,被先帝遣至西凉镇守。后各地藩王起事争储,他拖家带口回京靖难,途中他最疼爱的美妾和两个幼子被掳,不知所踪。”
“这个美妾便是你的生母?”苏浅言眨了眨眼,“不过,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现在见到你生父,不是应该十分感动吗?”
顾承礼看着苏浅言的脸,问:“该如何感动?你做一遍,我学。”
苏浅言一听,便鼓着脸,眼睛瞬间变红,扑在顾承礼胸口:“父皇!儿臣好想你吖!”
顾承礼低下头,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说道:“你这双眼睛,红的真快。”
“是吧?我有独门秘诀的,不过你学不来。”苏浅言得意洋洋地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她做的眼药水,“你虽学不来,但是可以借助工具!”
“工具?”
“我帮你滴!”苏浅言靠在顾承礼胸口,打开眼药水,将顾承礼的脸抬起,对准他的眼睛滴了下去。
“啧。”顾承礼感觉到一股刺痛,猛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戏台搭好了,一会好好演。”苏浅言收回眼药水,兴致勃勃地说。
顾承礼艰难地将眼皮睁开,眼睛十分湿润,有点难受。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宫人走上前,撩开马车帘子,搭了一张椅子,迎顾承礼下马车。
“迎御南王下马车!恭迎御南王回京!”
不过……他们没有料到,顾承礼根本无法下轮椅,所以仪仗摆了好久,敲锣打鼓吹唢呐,都不见有人下来。
此时,南宫霜月带着季扶辰走上前,朝齐佑和罗莲行礼:“月儿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月儿快快请起!”罗莲宠溺地走上前,将她扶起。
“月儿一路舟车劳顿,护送御南王归来,辛苦了!”齐佑宽厚地笑。
南宫霜月欠身道:“月儿不辛苦!”
此时,站在一旁的齐佑长子齐赫笙冷哼一声,道:“这御南王好大的谱,不仅要南宫一族护送,到了父皇母后面前,竟还不下来行礼?这怕不是在魏国呆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这话一出,便有不少群臣附和。
这御南王的确是没有规矩,这陛下和皇后都迎上前了,他们这些大臣也都奉命出来跪着相迎,他怎么还不出来啊?
再不出来,他们膝盖都要跪疼了!
齐赫笙见自己的话得到了朝臣们的肯定,便得意洋洋地看向顾承礼的马车,谁知道,迎面扇来一巴掌,将他打得跌跌撞撞。
他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扇他的齐佑:“父、父皇……”
“朕还没开口,你就开始说话了?你当朕不存在是吗?”
“儿臣不敢……”齐赫笙惊慌地跪下。
“既然不敢,就闭上嘴巴。”罗莲垂眸瞥了他一眼,“你父皇没几个儿子了,不要在此处挑拨离间!”
“……”齐赫笙吃痛地捂着脸,不敢再吭声。
齐佑的三儿子齐赫炜见状,便在心头冷笑,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又傻又爱出风头。
此时,南宫霜月解释道:“陛下息怒,月儿可解释西阳王的疑虑,御南王在大魏受到迫害,虽捡回一条命,却得倚靠轮椅行动,所以……”
她走到马车边,指了指宫人抬过来的椅子,“这椅子,阻挡了御南王下马车。”
罗莲一听,有些吃惊和失落,怎么回事?残废了?!
哎呀,她要是认了个残废做儿子,还争什么储啊!
一会儿,还是闭上嘴巴,装傻不要认他这个儿子了!
罗莲慌张地看向马车:“那该如何下来啊?”
“皇后娘娘莫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