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白皙圆润,纤细手臂随之摆动……
一双灿若桃花的眼眸染着无尽笑意,比那院中的四季海棠还要耀眼夺目,灿烂生辉。
裴浔眼睫微颤,蓦地闭上眼。
一副正人君子做派,惹人生厌。
赵槿消遣够了,便敛了笑意,轻轻踢了他的肩,“你滚吧,本宫要歇了。”
裴浔一时没稳住,往一侧倒去,又立即跪好。
早就听闻宁安公主性情不定,最是难以捉摸,加之帝后宠爱,变得愈发无法无天。
裴浔神色淡淡,行了一礼后告退。
日光倾泻而下,他有些不适的抬起手背掩在眼前,手指缝隙间,他注意到几双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他投来。
带着无尽的探究与思量。
他低头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摆,提步去往自个儿厢房。
“站住!”
一人拦在他面前,用不善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一遍,“方才你在殿下房中做了什么,最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字里行间,皆是命令口吻。
裴浔脸上挂着笑意,温和道:“几位不妨去问问公主,我所做之事皆是殿下之意。”
他们哪敢去问赵槿,不过是看这人才入府不久,竟一连三日得殿下青睐,想给个教训罢了。
“少给我扯这些!你就说清楚,你和殿下可有……”
他未尽之语已说明一切,女子贞洁竟被这些人放到明面上来讨论,实在是……
裴浔的笑意收敛了不少,还是那句话,“几位想知道什么,去问殿下,一切不都清楚了?”
他不再理他们,擦身离开。
回到房中,他第一件事便是将身上衣衫脱下,随意丢到一旁。
再去简单沐浴一番,出来时,何嬷嬷候在门外,“公子可有换洗衣物?”
何嬷嬷是赵槿的乳娘,亦是当今皇后的陪嫁丫鬟,赵槿念她年事已高,允她回乡享受天伦,可她却不愿,执意留在她身边伺候,哪怕是做些琐事。赵槿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
裴浔指了指方才丢在地上的衣衫,“洗就不必了,劳烦嬷嬷帮我把它丢了吧。”
何嬷嬷随之看去,心底微微诧异,这上好的绸缎就这么不要了?
可她明白,这不是她该管的事。
点头应声后,她拾起衣衫,合门而出。
此刻已至傍晚时分,院中的四季海棠开的更加艳丽,火红烈日下,映衬着它们妖冶如血,绘成一幅绚丽的画面。
赵槿本就毫无睡意,她在裴浔走后便起身走到书案边上,执笔染墨,浅浅勾勒出一道轮廓。
门外传来响动,她沉音道:“进。”
“殿下,该用晚膳了。”
赵槿头也没抬,“放下吧。”
丫鬟方梨将食盒放在桌上,好奇的探头看了眼,颇为惊诧,“殿下,您这画的是……”
仅仅一副轮廓,并未画上五官,却不难看出是位男子。
她虽知道自家公主喜爱书画,可平日里画的都是些花鸟虫鱼,这次竟画起了人来!
还是个男人!
赵槿放下笔,盯着眼前画卷,满意的笑了笑,“来看看,画的如何?”
方梨草草看了一眼,赞叹道:“殿下画工自不用说,只是不知这画上之人是谁?”
她试图在印象中捕捉一些蛛丝马迹,却怎么也记不得这个身影。
赵槿‘噗嗤’一笑,“能是谁啊,不过随手画画的。”
“……”方梨一阵无言。
“对了殿下,您为何要将裴公子抓来,他可是……”
赵槿打断她的话,“是什么,裴将军府上的二公子?”
方梨惊愕出声:“您知道?”
“裴将军膝下有三子,嫡子乃大夫人所出,样样精通,还曾跟随他父亲上过战场,尽得裴将军真传,次子便是裴浔了,母亲是他父亲所养的外室,似乎还曾是解语楼里的头牌,是以,他生来便比别人都要卑贱,一个庶子在那偌大的将军府里,能好过到哪儿去。”
赵槿三言两语便将他的身世揭过,面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讪讪的,格外渗人。
“可他毕竟也是将军府的人,如今圣上极为器重裴将军,若是被圣上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赵槿不以为意,嚣张狂妄的语气令人不敢反驳,“他是我光明正大从街上抢来的,有本事的,便叫他来公主府抢人!”
这谁敢啊……
赵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行事作风。
她一坐下,正欲动筷,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方梨立在一旁,扬声道:“进!”
最先入眼的是一袭月白色长衫,腰带上的浅蓝云纹勾壑,与那日初见别无二致。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