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直盯着他打量,到后来干脆出了马车,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衣着华丽不俗,腰间一块玉质环佩晃动,因天色昏暗,他没能看清,只记得似是刻了个‘安’字。
他见那人朝旁边伸了手,下人递上一样东西,她乐呵呵的比划着朝他砸过来,但她丢的技术太差了,没砸到人,恰好落在脚边。
他垂头一看,竟是一锭银子,错愕之下,他倏地抬眸。
那人却已回了车内,下人驾着马车离开。
他抓紧了单薄的袖子,冷的直哆嗦,却还是将那锭银子小心翼翼地藏进怀中。
没过多久,一样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下,挡住了他的视线,却也萌生出一丝暖意。
他将东西从眼前缓缓挪开,露出一双眼睛来。
是一件袄子。
他再次抬眸,却只能看到熟悉的车影消失在漫天大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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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槿来到净室,收了伞后,便着人放热水,瞧见外头的雨下的愈发大了,阴沉沉的天色笼罩大地,她摆摆手道:“退下吧,本宫要一个人待着。”
“是。”丫鬟欠身出门,寒凉的风呼呼吹着,随着门扉关上,将之挡在门外。
她解下腰间衣带,褪去衣裳,将整个身子浸到水中,玫瑰花瓣覆盖在水上,将她冰肌玉骨的身子掩在水下,若隐若现的傲然身姿叫人心猿意马。
赵槿伏在浴桶边,手里握着一样东西,仔细瞧着竟是个玲珑剔透的玉佩,上头刻了个‘安’字,美中不足的是那‘安’字上竟有一丝裂痕。
玉指轻轻摩挲过这道裂痕,不平整的质地再也不复往日的完美无瑕,她将下颌搭在手臂上,眸中水汽氤氲,垂落的眼睑浮现一丝愁绪,眉尖透着淡淡的冷清。
她身若无骨的斜靠着桶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再不似外人面前那般骄矜自傲,如今的她倒像是收敛了周身的锋芒,如一只幼崽般将自己藏在羽翼之下。
盯着手中玉佩看了许久,她嗤笑一声,将玉佩随意搁在案边,随即闭上眸子,将脸沉入水中,直至没过发顶。
窒息感袭来,憋的她喘不上气,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没有救命稻草,没有可靠之人,茫茫大海里仅她一人。
她的指尖紧紧抠着桶沿,眉心微蹙,周遭的空气愈发的稀薄而沉重,就像置身于无尽的深渊里,除了黑暗与凄冷,便再无其他。
她在不断下沉,好冷……
遥远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混沌的思绪如迷雾般朦胧万千,急促的叩门声将她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殿下——”
她猛然惊醒,仰起头浮出水面,以手掩面,将脸上水珠拭去,烦躁的目光移向门外。
她穿好里衣,披了件外衫就去开门。
方梨见她发梢尚在淌水,柳眉羽睫上亦有水珠淌落,那双桃花眼看上去很是不耐,她一时顿住,话语堵在喉头,憋的脸色微红。
“怎么?”赵槿冷冷的问。
她吞咽一口,犹豫道:“裴郎君似是起了热,睡梦中总在喊着殿下。”
“就这?”
赵槿板着一张脸,“他喊与不喊与本宫何干?”
方梨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便只好道:“奴婢明白了。”
她转身欲走,身后又传来赵槿的声音,飘忽不定,如高高远山之上的雪莲,寂冷之余还有一丝别扭之色,哪怕她刻意隐藏,却依旧能从她平缓的语调里读出丁点起伏,“且慢。”
“殿下还有何吩咐?”
赵槿的脸偏向一侧,缓声道:“夜里冷,给他多加床褥子。”
方梨微愣,转而展颜一笑。
她这笑刺激到赵槿,后者怒斥一声:“笑什么?!”
她眉心拧的很紧,凶狠的目光如冷箭般,可方梨却只是故作畏缩的退了一小步,抿唇道:“奴婢该死。”
分明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姿态,却令赵槿无端觉得自身的威严受到了冒犯,她又羞又恼,却不露于表面,沉声道:“下去!”
“是。”
她屈指按了按额角,只觉一阵困乏,身形一顿,再次撑起伞走入雨中。
方梨见到她时,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殿……殿下?!”
赵槿却没回应,只是蹙着眉看向里屋。
这阴雨天气,屋内虽已燃起地龙,却依旧冷的厉害,凛冽的风夹杂着雨丝透过窗缝直往里钻,她抬颌道:“拿东西挡上。”
方梨顺着方向看去,目光微顿,温声应下。
主子的心思不必猜测,照做就是。
这边她在忙活,赵槿闲来无事便走到床榻边,双手抱臂靠着床沿,静静的盯着裴浔。
须臾,她看到他的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便俯下身凑近了点。
“殿下……”
赵槿应声低语:“本宫在这,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