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别的地方也有,但都碰不见。
只有那处,却都是长在泥墙之上,若非刻意靠着墙,是决计不会碰到。
叶婵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匆匆弯腰拍了拍,“许是不小心沾上的……”
她神态自若,笑意却敛了不少。
赵槿看了她半晌,笑了起来,眼眸却黑沉如夜。
她从回忆中醒来,望着少年忽明忽暗的眸子,手指敲着桌面。
“自然是开门了。”裴浔从容应对,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对她的话有些不解,“这个时辰了,除了殿下还能有谁来。”
赵槿打量他,似在揣度他话中真假,目光大致扫了一遍,只见他身上衣袍洁白如新,干净整洁,不染纤尘,确实寻不出错处……
她沉吟片刻,道:“若是刺客呢?”
裴浔悠悠叹了声:“那只能怪草民福薄,无法再伴与殿下身侧……”
赵槿:“……”
他说话越发奇怪了。
四目相撞许久,裴浔的目光坦坦荡荡,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始终未落下。
她终于步入正题,正色道:“先前你说你能为本宫做事,如今便有一事要你去做。”
裴浔拱手道:“请殿下吩咐。”
赵槿朝他招招手,“附耳过来。”
他微微弯腰靠近她,瞬间便闻到了一股极为淡雅的花香,不自觉便沉溺其中。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又烫又痒。
赵槿侧过脸,扬眉道:“你在想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忙故作镇定的‘咳’了声,摇头道:“属下记下了。”
赵槿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笑,怪有些渗人的。
裴浔直起身,偏头瞧见外头天色愈加昏暗,不由提醒道:“殿下,夜深了。”
更深露重,静谧无声。
几朵乌云飘过,挡住月光。
厚厚的云层堆积,显得气候更加潮湿。
赵槿瞥了眼,点点头。
正当裴浔以为她会就此离开时,却见她往里屋走,“既然夜已深,本宫就在此就寝吧。”
“啊?”他错愕的看她走过。
见赵槿回头,他又连忙改口:“不、不是……草民是说殿下当真要在这歇息?”
“怎么?”淡淡的语调冷漠至极。
怎么……
能怎么。
可他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刺激,怕长此以往,总会被她磨疯了。
还是少接触为妙。
“草民的厢房太过简陋,只怕殿下睡不惯。”
他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离开,可赵槿怎会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本宫的习惯,你知道?”赵槿反问:“你见过还是……”顿了下,她好似恍然大悟:“莫不是你私下里去打探本宫的喜好了?”
“……”裴浔无奈:“殿下误会了。”
“误会?”赵槿半眯着眼,一字一句道:“你贴身服侍本宫,打探本宫的喜好难道不是你该做的?”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他一言不发的模样更叫人火大,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许是她几乎断定裴浔和叶婵都有事瞒着她,因而没来由的烦躁,她咬牙切齿的往前走了两步,看起来像是被气狠了,双眼怒瞪着他,“滚出去!”她手指着门外。
若是以往,她察觉到隐瞒,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会就此抹平,绝不会放过。
可这次她的第一反应却是生气,非常生气。
连她自己都想不太明白。
裴浔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尴尬抿唇道:“这……这是草民的厢房。”
“……”赵槿还真看了眼房中布局,气鼓鼓的往外走,还踹了下路过的椅子,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又撞了下裴浔的肩膀。
走到门外时,却突然顿住脚步。
她看了看院中,这才想起,整个公主府都是她的,更别说这小小一间厢房了。
居然被裴浔给弄昏头了,太不像她了。
一时之间又懊恼又羞愤,毫不犹豫的转身回了屋。
裴浔见她返回还有些发愣。
只见少女娇俏的脸上浮现出自以为凶狠的神情,却不知在裴浔看来,竟是可爱的紧。
似乎日子越久,赵槿的神态便越是鲜活,她的喜怒皆是她最□□的表达。
那他……会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吗?
还未等他想好,就见赵槿踏入门槛,与他擦身而过,“本宫的府邸,本宫爱去哪去哪。”
他一阵失笑,眼底只剩纵容。
“你若不想待着,就滚出去,别来碍本宫的眼。”
屋外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