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听她说的云里雾里的,又被莫名其妙地一夸,脸儿一热,正不知所措间,那男子突然一轻笑,“穆易兄,只是这花也太小了吧,你这头终于开了窍的老牛再怎么着也得等人家姑娘这花骨朵给开全乎了呀。”
一瞬间,我脸都红了起来,刚想辩解几句,却发现身旁的穆易什么都不说,气定神闲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见我看向他,目光淡淡的看了看我,垂长的睫毛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男子见我们一时间不说话,指了指桌子上仅有的一壶茶,对着门口站着的那几个少年道,“我说你们几个小笨蛋,光顾着偷看了,美酒佳肴呢?上到哪去了?”
我这才想起门口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只见他们一听苏老板这般说,连忙撺活起来,帮忙点菜的点菜,上酒水的上酒水,沏茶的沏茶,没一会的功夫,便三下五除二的弄好了。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二位了,就先行告退了,有事你们再喊我。”见一切妥当了,苏老板掸了掸衣摆,起身准备离去。见门口,那几个少年还杵在那,没有丝毫离去的想法,苏云卿扇子“啪”地一下轻轻拍到领头的一个少年头上。“你们几个,还杵在这没看够呀?”
少年们闻言,忙拿了菜谱退了出去,最后一个临走还不忘给苏老板办了个鬼脸,眼见又一记扇子打来,这才忙退了去。
苏云卿回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身旁的穆易,关了门一同走了出去。
屋内退去了喧闹,一下子又只剩下了我和穆易,一时间,我有些尴尬地不知如何相处,正胡思乱想着呢,就听见对方声音低喃道,“二两酱牛肉,一壶明月烧,可惜来的不是时候,就差皮影戏了。”
这话好熟悉,我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还没细细想,就被他后半句给吸引去了,“皮影戏?这里有?”
小时候宫里看过一次皮影戏,心里就一直留了念想,可惜后来父皇再也没有请宫人们唱过了。
一旁的穆易将一壶白酒轻轻倒入我杯中,只见酒花四溢,满室清香,身旁的穆易,眉角一弯,“店里有人喜欢玩皮影戏,苏言卿这家伙就每逢初一和十五在底下的台子上搭起灯布,排一出。”
突然,一股熟悉的香甜味传来,我低头一看,那个红红的红果馅饼好整以暇地待在盘子里,静静地等我发现它。
我心下惊喜,“这不是?”
男子端过一旁的美酒,莞尔道,“答应你带你吃现成的,这不,不过你刚吃了,不想吃就不用勉强。”
我拿过一个便轻轻地咬了一口,嗯,果然现成的口感更加酥软些。
我看着眼前的美酒,不由地咽了口口水,矜持道,“少倒点,我不胜酒力。”
那双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但很快正经道,“哦,那就只这一杯吧。”
我恨恨咬咬自己嘴唇,“也不是不能喝。”
对方好笑地将一满壶酒放在我面前,声音坦坦然然,“你随意,喝醉了,我妥善将你送回。”
我满意地摇了摇酒壶,狡黠一笑,一会谁把谁喝醉还不一定呢。
喝酒最自在的莫过于随意二字。高兴了,就畅饮几番,落寞了,也可借酒消愁。有人陪,就推杯至盏,把酒言欢,文可行酒令、诗雅辞,武大可摇骰子划拳斗酒志,酣畅淋漓人生大幸。没人陪,那就自饮三杯,对饮成双。
看着满上的一盅酒,我肚子里的酒虫大动,浅酌一口,只感到酒香绵延,入口即滑,好酒。
母妃好酒,又善做甜食。每年春暖时节,她都会将亲自酿好的酒,埋在玉轩宫后院的香樟树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每父皇不来玉轩宫的时候,母妃都会自己精心做些佳肴,挖出自己往年酿好的佳酿,小酌几番。
我自小便闻着酒香,从记事起,便蘸着筷子喝两口,就算辣的喉咙发烈,也直觉酒香四溢,唇齿绵延。慢慢的,母妃便让我上桌陪她一同浅酌几杯。酒量是打小就开始培养的,好酒的嗜好也是骨子里就有的。
两三杯小酒下肚,我觉得眼前的穆易,都比往常俊朗温柔了些。
“你不是我们大晋人。”我笃定。
沣河江上,有画舫船只划过,歌姬们袅着嗓子唱着悠扬动听的曲谣,身旁的穆易听着江上的歌声,眸光清浅道,“还有呢?”
我打探了一圈他的身着打扮,确定道,“你家里殷实富裕,但是你不是商贾出生。”
对方赞同地点了点头,“是我长得不精明吗?”
我摸摸下巴,细细研究道,“不,是你长得太严肃了。”见对方眸中闪过一丝好笑,我继续道,“这么说吧,把你和刚才的苏老板放在一个货摊,买东西的小丫头们肯定更多选择苏老板的东西买,而不敢跟你套近乎。”
穆易将空了的杯子满上酒,一脸叹息地摇摇头,“确实,言卿从小比我讨小姑娘们喜欢。”
看着他一脸恨自己不成钢的表情,我被逗笑了,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