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母妃死因的头绪,突然,就被赶来的陈韫打乱,就在我还愣愣在陈祎哥哥突然杳无音信的消息里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刻,我就被陌生的人掐住了喉咙。
穆易呢?他哪去了,是不是也被这人杀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及愤恨袭来,我拼命的想挣开那双大手,却怎么也挣不开,耳边突然传来一记轻微的声响,掐着我脖子的手蓦地分了分神,我逮着机会,拔出穆易刚递给我的那把短刀,伸手就是一刀刺入捂着我嘴的那双手,一声闷哼声传来,旋即,一把银链如水光般闪过过,直直抵在掐着我的人的脖颈处,黑暗中,穆易沉沉的声音传来,“这位仁兄,我劝你,还是放了手上的姑娘。”
原来他没死,原来他一直待在黑暗中,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眼前这凶手显然没有料到穆易的存在,微微一乱,刚想对我下死手,却不到手还未来得及触到我,就被一旁的穆易狠狠地掐住了命脉。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被穆易猝不及防地一掐,立马明白了自己的功夫绝对不在穆易之上。黑暗中,我闻见一缕若有似无的奇异香气,倏然,那凶手身形一倒,向一旁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虞美人?”身后穆易轻声惊道,我被他轻轻拥护于怀,口鼻被他结实的胸膛覆住。
有阴森森的凉风从身后慢慢吹过,没一会,那淡淡的异香散去,穆易松开了我。
“哧”地一下,穆易轻轻打开火折子,我轻轻用手掩住自己口鼻,这才看清,不足十丈的洞里,漆黑一片,一条蜿蜒漆黑的通道向远处伸去,冷风就是从那里吹散而来,头顶有些许昏暗的光打下,是通往我寝室的洞口,而这洞里,此刻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黑衣人。
那人身着玄黑色夜行服,穆易一脚将那人踢开,拿剑细细查探了去。突然,我被他袖口的一张黄纸吸引了去。
那是一张很薄很旧的纸,上面是皇陵的地图,在我寝室的地方,用笔细细写着一个“杀”字。
“云锦纱纸?”一旁的穆易见我将那纸张细细地折好收回荷包,低声道。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穆易轻声道,“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证据。此人已经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上去。”
“那这尸身怎么办?”如今这人冲着我来,如今被杀,若被查出是我杀的,倒也无所谓,关键怕牵扯上穆易,我不由担心。
只见穆易略作思考道从衣襟里翻出一个小瓶打开,一股腐臭的气味顿时传来,我掩住口鼻,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只见几许清亮的液体洒在那尸身上,那尸身像放了水的皮囊,顷刻间扁了下去,化成了一地尸水,只剩一地的衣服。
我心下大骇,愣愣地看了看穆易,对方许是见我表情太过惊吓,伸手缓缓地闭上了我的眼。
我只感到身形一轻,被稳稳地抱到了自己房间。
耳边传来穆易轻轻的整理声,“这里不安全,我着人将那些衣物给收拾了,你得回宫。”
见我一直不语,穆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我,见我愣愣地看着地面,穆易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怎么了?吓到了?”
见我还是不语,一双大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没事吧?”
我像被回了神般,见眼前穆易一脸担忧的神情,心里所有的恐惧与委屈像崩了堤的洪流般一股脑奔流而出,我抱住眼前唯一能让我感到安定的人,眼泪像决了堤般留了下来。
我想起我八岁的时候,过生辰,母妃给我细细缝制的彩绣镶丝石榴裙,我穿着去国子监,结果漂亮的群众被六姐姐看上了,非要我脱了送给她,我不愿意,她便命琳琅将我的裙子生生剪烂,要不是五姐姐出手护我,只怕裙衬也要被撕烂了去。
我哭着回去找母妃,要去给父皇告状,却被母妃拦住,她说,忍忍,父皇宠爱华贵妃,不会向着我们的,忍忍我们就过去了。
可是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我又想起母妃去世前的那一夜除夕,华贵妃羞辱母妃,让她吃下了那个藏有食灵蛊的荔枝。
如今,母妃已经去世,他们又对我下手,我若再忍下去,他们下一个目标又是谁呢?
脑海中闪过小九和逸儿稚嫩的面容。
不!
他们不会放过的,从他们开始怀疑母妃知道了他们秘密时起,他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身后被一双大手轻轻地拍了拍,“这么伤心,是因为陈家那小侯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