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侯爷来信!?
难道是陈祎哥哥……
我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父皇不由皱眉道,“拿来我看看。”
只见赵公公恭恭敬敬地将折子递上去。大殿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来信整的安静下来,那吐胡伦一脸不解地看向父皇,细小的眼睛微微眯着,像思索着什么,反倒是一旁的宋安宁像个没事人一样,淡若地品着自己眼前的热茶。
余光中,我静静地瞅着父皇,只见父皇的眉眼在看信的过程中慢慢舒朗开来,我不由也轻轻松了口气。
突然那,父皇轻笑一声,一旁的皇贵妃娘娘不由问道,“陛下,可是边关有什么喜事吗?”
只见父皇慢慢将信折子递给一旁的赵公公,轻叹一口气道,“哎,女大不中留啊,朕这五丫头呀,真的是……朕都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说罢,父皇无奈地摇摇头,“这不陈家小侯爷刚被妥善地送回了延州吗,也不知这疯丫头用了什么办法,竟让那陈小侯爷忙不迭地求朕,让准了了五丫头和他的婚事!”
殿上一片哗然,我愣愣地看向父皇,却见他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我忙转头看向皇后,却撞上了华贵妃一脸看戏的神情,我默默地垂下眸。
陈祎哥哥,求父皇准了他同五姐姐的婚事。
心底某个地方,钝钝地碎了一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看来大晋今年喜事连连呀,只是不知我们肃王殿下同七公主的婚事是否也算其中一个?”身后传来宋安宁清越的声音。
父皇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只听父皇沉声问道,“悦儿,你可愿意嫁去大晟?”
我茫茫然地抬起头,只感到自己像被陷入了泥潭,我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由。
余光中,皇贵妃眼中是浓浓的不甘与惊怨尽收眼底。一旁的卢丞相,虽以首俯地,跪在我身前,可他身上所散发的压力却像一双无形大手一般。对!那是一双玩弄权力于股掌之间的手,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就可以将我的命运再次改写。
我心里一沉,顷刻间明白了,于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脑海中莫名地闪过穆易那双漆黑沉定的眸子,冷峻淡若的面容,以及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勿担心,一切有我。”
心,莫名地一安。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欠他好多个谢谢,却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告诉他了。
想到这,我不由苦涩地笑了笑。以后,远嫁大晟,估计就再也见不到神秘的他了。
“公主?”
头顶传来赵公公的细细的声音。我以手拂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谢礼,朗声道,“儿臣愿和亲大晟,计社稷之安,便万民之利。”
那个答应我,要平安归来的少年,终是负了我。
也许,我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摆脱自己受制于人的命了。
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放手就擒,认了这命吧。
那日的宴席在一片轻歌曼舞,鼓瑟齐鸣中结束的。
我与那大晟肃王殿下和亲的圣旨是第二日,由礼部起草好,赵德全送来的。
诏曰,“大晋皇七女七公主李悦之,容言端庄,恪恭持顺,用封嘉尚嫡公主。嘉尚公主正值及笄,柔明毓德,端贤表仪乃贵典之重,逢大晟使鸿胪寺少卿宋安宁代肃王求娶,闻肃王顾珉,骁勇善战,文武双修,屡战屡胜,才德实匹,实为良婿。朕躬亲下此旨为贺,赐公主嫁八百抬,和亲大晟。”
听说六姐姐被和亲到北漠的圣旨也是同一天送到长信宫的。
听闻皇贵妃娘娘曾长跪在上书房门口不起,只求父皇体恤六公主年幼娇宠,免去和亲北漠。
但这次无论皇贵妃娘娘何种苦苦哀求,父皇最后都没有听纳,只吩咐了礼部在准备六公主嫁妆的时候,酌情重嫁。
随后不足一月之久,大晟那边便派使臣带着厚达千金的聘礼,浩浩荡荡地来到大都郡。
从纳吉到婚定,前前后后不足两个月。大晟的钦天应和礼部经庙卜,定得来年三月十二为吉日。那就意味着我将要中秋前后出发,去往遥远的大晟完成和亲。
自那以后,我收到来自各宫各府前所未有的祝贺与关心,一时间又是关心逸儿和敏之的饮食起居,又是送来贺礼,祝贺我与大晟的肃王殿下定下婚事。
我看着偏殿里堆砌成山的礼物,脑海中想起往日和陈祎哥哥在藏书阁看书时,说起新科状元林孟夫终于在他花甲之年金榜题名时,陈祎倚窗而笑,不乏嘲讽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如今虽物是人非,但境遇却如出一辙。
眼见快要到六月了,逸之却因为新添了辅食,一时贪食过多,加之幼体肠胃虚弱,竟连日积食,高烧不止,生气病来了,急坏了雍翠宫上上下下所有人。
我夜夜守在逸儿身旁,每每起热,都让冬蓉将软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