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终觅陈柏,得偿所愿,心里甚是欣喜。
不过看到陈柏那半白的发丝,憔悴的神态,消瘦的模样,又不由得徒感绞心。
柳思思很想上前给陈柏一个拥抱。也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不过看到陈柏的样子,不由想到:“看来,洪迟雨的死对陈柏的伤害很大。”
想到这儿,不得已,又兀自把话语塞进了心里。
.….….…
前地,偏屋。
方桌,条凳,三人。
并无茶水。
得见故人,陈柏的心情很好。
“怎么不见夏教习?”陈柏问到。
在陈柏面前,唐术少了不羁,多了些沉稳。
望着陈柏回答到:“回陈先生,夏兄弟在雁归城,城北的贸易市场已经有了规模,需要留人打理。”
陈柏闻言,也是颇为惊喜,确实没有料到,无意间播撒的种子,如今已是开始萌芽。
他也知道这其中大多是柳思思的功劳,笑着对柳思思点了点,说到:“柳姑娘,好样的。”
柳思思很想像洪迟雨一样,叫一声“哥哥”,却又担心反而会弄巧成拙,恼了陈柏。
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带苦涩的说到:“都是陈~先生的主意,思思不过是按照先生的意思执行而已。”
知易行难。陈柏是知道的。他并不会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既是已经开了口,柳思思也自然了许多,望着陈柏问到:“陈先生,你为何会在这儿,洪姑娘.…”
不待柳思思说完,陈柏摆了摆手,然后把手放在心口处,说到:“迟雨在我心里,我到书院,也是为了想找寻复活她的办法。”
柳思思和唐术都没有理解“在心里”的意思,只是以为陈柏还是没有放下。
唐术的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柳思思只觉得陈柏过于痴情,又是心疼起来。
“可可呢?”陈柏问到。原本是承诺了丁青,将丁可可留在身边,抚养长大,可是自己却不辞而别,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亏欠。
“可可跟着瞎力将去了护陵城。”柳思思答到。
听到这话,陈柏也算是松了口气,想来瞎子是不会亏待丁可可的。去洪家,总比跟在自己身边强。也算是对丁青有了个交代。
“你们又是因何到了书院呢?”陈柏继续问到。
柳思思在看到陈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到书院的原因忘却。
听到陈柏提及,反而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到:“思威的模式已经在雁归城验证了,十分有效。”
“我们琢磨着开辟朝都的市场,所以准备来书院招募一些值得信赖的伙伴儿。”
说到经营和管理,陈柏并没有柳思思在行,只是经历过现代文明的洗礼,懂的更多一些而已。
如果没有遭遇那次雁归城的袭击,如果已经寻得了小黑子,陈柏并不介意参与到思威的运作中去。亲自去体会一下资本经济的产物在这个社会背景下,到底能泛起怎样的浪花。
可是,没有如果。
现在的陈柏,一心只想着在成为力师之前找到复活洪迟雨的办法,并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情。
因此,在知晓二人到来的原因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
日月降升。
一天的时间总是流逝匆匆。
偏屋并不合适留客,唐术和柳思思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唐术自然是不用说,当初是因为不清楚陈柏的去向,再加上柳思思说“思威终究是陈柏的”,这才愿意留在雁归城。
现在,寻到了陈柏,唐术肯定不愿意离去。什么思威不思威的,他原本就没有兴趣。
“待陈柏如吾”这五个字唐术记得很清楚。
他把陈柏当成叔山烈的同时,也把自己当成了他二叔。
别人说唐家是叔山家的狗,他并不觉得可耻,反而认为这是他的使命。
至于柳思思。
她更不舍得离去。
她担心的是一离开又成了久长的分别。
就这样呆在一起,在身侧,她就觉得很满足,哪怕就这么白头她也愿意。
哪怕旁边还有个唐术,她也不介意。
季冬的白天,总是很短。
短得来不及尽述衷肠。
偏屋又太过狭小。
小得只容得下,一桌一床,几张条凳。
陈柏眼瞅着星光隐现,不得已,为难的开口说到:“天色渐晚,要不二位请回吧,我这偏屋确实是不便留客。”
唐术闻言思量了片刻,便是起身朝着陈柏抱拳说到:“陈先生,等我把柳姑娘送回我家,然后立马回来。”
怕陈柏以偏屋住不下为由拒绝,又接着说到:“我不用住屋里,就在门外就行。”
陈柏闻言眉头轻皱。
他以前就觉得唐术有些不对劲,初识唐术时,唐术生性洒脱。
离开陵东府时,唐术又变得过份拘谨。陈柏隐约觉得中间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但还是没有过问。
只是望着二人说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