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中”三个鲜红的字暗淡下来。
江月宁唰地站起来,就见手术室门开了,里面出来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她走到医生跟前,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他的腿……”
医生把口罩摘下来,笑着拍了拍江月宁的肩膀:“放心吧,两周后出院,缓个一年半载就痊愈了,不会有后遗症。不过出院后每三月记得带他来复查,等差不多了要拆钢板。”
听医生说完,江月宁的心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还在林度那。
医生说俞川还需要在手术室观察一小时,她就又朝林度手术室门口走。
刚到那边,林度的手术就结束了。
医生出来后面色却不太好看,江月宁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患者家属?”
“对,我是他表妹。”
“这位患者情况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没生命危险,但后续会不会出现并发症,是未知数。”
江月宁听医生把他情况说完,越听越慌,心里默默做好他以后要是真有什么严重并发症,就照顾他一辈子的打算。
医生或许是看江月宁一个小姑娘浑身狼狈,脸色苍白如雪,心头也透出几分怜惜。
他轻拍了一下江月宁的肩膀,安慰道:“手术很成功,不要太过担心你哥哥,吉人自有天相。”
江月宁强扯出一丝微笑感谢医生,等他离开,垂头丧气蹲到手术室门口。
天啊,林度如果真有什么后遗症,那她还能在任务完成后心安理得回家吗?
答案是她做不到。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第一次觉得有件事让她感到真切的害怕。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挫折不怕陷害,可她唯独怕欠别人的。
沮丧之时,一双手搭在她肩膀。
江月宁侧头看,就看见曲二妹不知何时来的,蹲在她旁边。
曲二妹俏皮的短发垂在耳侧,圆溜溜的眼睛里是对姐姐的心疼,她揽住姐姐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发,略微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慰:“想开点,这事不赖你,错的是那些出手害人的坏蛋。”
“就算林表哥真有什么后遗症,妹妹我也会帮你一起照顾。”
江月宁轻轻贴了一下曲二妹,心中是流淌的暖意。
谁说他们都只是书中的纸片人?
他们分明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她收拾好情绪,默默等待两人在手术室观察结束。
一小时后,两人被送入同一间病房,她才忽地想起来前前后后医疗的费用都是王发海垫付的。
她有点窘迫,小声问曲二妹:“你带钱没有?”
曲二妹茫然摇头:“没有带,走太急了。”
最后还是曲二妹的男朋友唐恩泽,把钱还给王发海。
王发海最开始推脱不要,还是江月宁好说歹说塞给他的。
至于唐恩泽的钱,只能等回家以后再还给他了。
把这些事都处理好,江月宁便拜托唐恩泽看护一下俞川和林度,自己带着曲二妹张素芬二人,同王发海去医院外不远处的公园,谈正事。
江月宁把证据一件件拿出来。
有被买卖婚姻的十位年轻女性按了手印签了字的联名举报信。
有村长亲哥写下的、字迹歪七扭八的告发信。
有俞川不知如何得来的,村长同镇上一些公职人员的钱权交易往来书信。
有张素芬早年从村长那偷着保留下来,对方克扣村民粮食,恶意加大田税的证据。
有村长在那十年将下乡女知青圈禁迫害的地窖照片以及尸首照片。
……
证据一件接着一件,从物证到人证一应俱全。
王发海最开始还脸色如常,待看到最后,再听完张素芬的讲解,已是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他咬牙切齿道:“罄竹难书,这畜生!”
说罢,他眯眼审视着眼前的三人,看他们毫无惧色,一派坦荡,思索后开口道:“这些证据我会让人去查证,如果你们有半点造假,将来会面对牢狱之灾!”
江月宁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铿锵有力:“绝无造假,只有可能他犯的罪还不止这些,希望您能还这些受害人一个公道!”
说着,她深深朝对方鞠了一躬。
张素芬讲完她的事,眼泪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她看江月宁鞠躬,直接“哐”一下跪地上。
“求官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王发海有些头疼,把张素芬扶起来,才沉着脸道:“我会派人查,只是你张素芬虽说是被迫,但到底也犯了罪。”
后面的话不说,张素芬也明白,她知道自己也会坐牢。她连连点头,枯败的脸上满是决然:“我不怕,只要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