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似乎心情还不错。”桂谣试探性开口问道。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说的很对,不过我倒觉得沈大将军年纪大些很好。”说罢嘴角笑意更深。
碧鸢和桂谣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公主缘何高兴。
霓旌听着碧鸢和桂谣对沈澄的描述自然高兴,对于即将见到沈澄虽有紧张但更多是激动,而年龄,上一世与沈澄是无甚血脉的叔侄,她与他相差十岁,她知道当时沈澄对自己,送桃花扇,修古琴,只是叔侄间的舐犊怜弱之意,并无男女之情。而这一世,她与沈澄只差六岁,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自己更应该好好珍惜,怎么说,小叔叔也算是自己上一世的恩人。想到这里,霓旌笑容灿烂,不由得更加期盼与沈澄时隔时光与阴阳的相见。
车辇最终停在昌黎,再往北便是山海关。沈澄如今便在这昌黎县中。想到终于要见到他,霓旌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跳起来,脸上也染上绯红。
“碧鸢,你看我现在脸色可还好?”霓旌略带紧张的口吻轻轻开口问道。
碧鸢认真端详了一番“公主瞧着比前几日面色红润了许多,虽风尘仆仆却不掩容貌艳丽。”
公主抵达昌黎,当地知府与驻扎当地的武官早已在外相迎,碧鸢扶着公主缓缓走出马车。
夕阳晕染着余晖,将天空渲染成了粉紫色,残败的火烧云铺满半边天空,给浩浩汤汤的宝马香车披上了一层霞光,车帘被拉开,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在日昳西山时如神女降世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子一袭绣着银线山茶花的荼白色广袖长衫,腰间并无华丽配饰,想是舟车劳顿便减去了那层繁琐,只用一条金丝藕色腰带束着那盈盈堪握的细腰,而那素色衣衫在日薄西山的霞光映照下绽开了朵朵山茶花。女子容貌更是惊为天人,虽难掩疲惫之色但一双眼睛灵动的勾魂摄魄,好奇的看着车下迎接的众人,一下与沈澄对视,那双桃花眼中染上喜色,沈澄却连忙错开了目光。
沈澄稳稳心神,端庄周正给公主行礼。身后众人也反应过来,忙给公主见礼。
昌黎知府刘真源是个和善圆滑的老头,一辈子从举人逐渐提拔到刺史,既有如此成就,定是个有手段的人,在这做刺史也是乐得自在,只是最近,先是大乾的一品大将沈澄来到昌黎,现在又是从盛京来的长公主,偏偏二人相貌都是人中龙凤的出挑,真是让这昌黎郡蓬荜生辉。
只听刘刺史说道:“老臣是昌黎知府刘真源,见过长公主。”
“刺史不必多礼,如今我还要在昌黎多呆几日,也是有劳您了。”
“公主金枝玉叶,谈何劳烦,臣前些日子得知公主要来,早已将宅子里最大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公主下榻,昌黎郡不比盛京,得罪之处还望公主海涵。”
“无事。”公主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沈澄。刘刺史是个浸润官场多年,自会察言观色,现下看这位天仙般的公主时不时看一眼沈大将军,沈大将军却行礼只好便没再说话,心眼一转,主动开口,
“如今沈将军也住在宅中,沈将军的院子就在公主隔壁,这样有沈将军相护,老臣也放心公主的平安。”看到自己提到沈将军时,公主眼眸一亮,刘刺史便知道自己说的方向对了,于是继续给沈将军引话,
“说起来,沈将军在外征战多年,如今来山海关已近一年,这么多年似乎都未回过盛京,而今公主从盛京远道而来,与沈将军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人们常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不知道沈澄在外多年,见到同是盛京城的自己,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里,霓旌外头去看沈澄,却见沈澄面上不显,仍是一副事不关己,拒人千里的样子。
“我与沈将军虽在盛京长大,但并未谋面,应该。。不算故知”霓旌说道,也安慰自己这一世自己多呆在皇宫,最多也是在宫宴或者国子监认识新的朋友,而沈澄自幼便被沈老太傅送往岳麓书院专门请私交培养,后来回京考取功名金榜题名后又直接远赴边疆,是以自己和沈澄这么多年竟然未曾见过。
刘真源心想既然未曾谋面公主却挂心沈大将军,难道是看中了沈将军的相貌,他看了眼沈澄,这位将军容貌倒是没得挑,只是性格像块石头,太过冷硬了些,天天打打杀杀的难免一身煞气,怪不得世人皆称其为玉面罗刹。
但刘真源还是附和道:“之前虽未谋面,但既然在异乡相遇,那更是缘分啊。”
另一边沈澄面上不显,心里却不由想起那次他金榜题名,看到一袭红衣的少女与黑衣少年在长长的宫道走过的场景。自己与这位公主,曾经见过的,沈澄不善于记住人的长相,对于女子更是出于礼节多数回避,可以说大部分女子的相貌在他脑海里都是燕过无痕。
但是方才那个荼白色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之下,沈澄不仅记起年少时她穿红衣送别友人时晕湿的那颗泪痣,现在她裙子上的朵朵山茶更像是绽放在他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应是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