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鸿羽正寻思间,只见远方尘烟起处,升起不多不少五道狼烟,心中便知是孔露华的援军到了,一颗大石终于落地,随即叫过贺平章小声吩咐,“你去二楼,把于博远,”他犹豫片刻,于月川太忠诚了,料想不可能反戈一击,不除的话,大小也是个隐患,“还有于月川一并砍了,首级拿到北路阵前传示,告诉他们于家谋逆,朝廷已有定论,还不放下武器者,视同谋反!”
“是!”贺平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道。
“这事你亲自去办!”
贺平章点了下头,转身朝楼下走去。
建鸿羽继而对传令兵下令,“给援军发信号,一梯队正常突击重步兵方阵程序,立即执行!”
“援军?!”传令兵惊喜与不敢置信的表情同时浮现在脸上。
“嗯。”建鸿羽指指远方尘烟,接着说,“二梯队准备进城驰援,三梯队备战待令。通知南外墙上的羽林军视机开宫门,接应援军。去吧!”说完,他也转身下楼,留下在狂喜中舞动令旗、释放狼烟的传令兵们。
来到二楼门厅时,建鸿羽正好碰上向外急急而去的贺平章,紧随其后的两名亲兵,一人手里拎着一颗还在滴血人头。
于博远和于月川头颅的面部,还凝结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那是一副惊恐与惊异交织的样子。他们至死都不相信,为什么于家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会突然从天界坠下,直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建鸿羽冲贺平章挥挥手,示意不要多礼,赶紧办事,就走进了议事厅。他看见帝后软软的靠坐在指挥位置的那把椅子上,倒是她身后的羽林军贴身侍卫一成不变,依旧木雕泥塑的神像一般,手按锏柄站立着。
建鸿羽走到阶下,不失礼数的躬身一揖,轻松说道:“逆贼已经伏诛,敌军平定在即,恭喜娘娘!”他看帝后并没有回过神来,又接着说,
“请娘娘稍作收拾,我们马上出发返京。”
“什么时候?”帝后软绵绵的问。
“马上。”建鸿羽又强调一遍,“兵贵神速,我们不能给京城余孽太多的反应时间。”
瞬间,帝后恍惚了,仿佛又回到了来襄平的车里,建鸿羽的神态就宛若那夜的义帝。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攻守易位而已。这真的是因果循环,世道轮回吗?
与此同时,玄铁军的突骑部队已经进入攻击准备阵位,于万映本阵中士兵面部慌乱的神色,已经依稀可见。
“大当家!冲击不?”领队的四品越骑校尉问孔露华。
“正常冲击前,先按我教的内容喊话。”一身玄铁军戎装的孔露华在高贵之上,又平添岀一份飒爽。
“听见没?传令。”越骑校尉命令传令兵。
“帝有谕!于家反!诛逆贼!降者赦!从者死!”刹那间,四万五千大军山呼海啸的呼喊,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直达四野。
三呼过后,孔露华和越骑校尉看到的是:正在攻城的千余名步军司士兵惊讶的停止了厮杀,慢慢向后倒退;不足千人的于万映本阵,一片慌乱,士兵交头接耳,军纪荡然无存。他们看不到的是:在高高矛尖上挂着的于博远和于月川人头前,本就动摇的北路步军司部队,在三声呼喊声中的彻底瓦解。越是久经战阵的士兵,越是明白,得多少人才能发出这般震耳欲聋的喊声。
“大当家,是不是不用冲击了?我看他们快投降了。都是朝廷的部队,像对大营留守部队一样,放他们一马吧?”越骑校尉问。
他听到的是一句比铁还硬的回答,“摧锋旅,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