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院外的白色昙花落了一地,不知在什么时候,昨夜的昙花一同绽放了。
“搬走吧!”
老人看着雨露打湿的花瓣,心头不由浮起一阵烦躁,大概是因为年纪变大的缘故,看到草木凋零总容易想到自己。
疗养院的护工们不敢反驳,立刻战战兢兢搬走了花盆。
老人背着手返回了房内,只见走廊里传来了喧闹,让他不由皱眉顺声寻了过去。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是啊,父亲生病后被你一人藏着,现在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我不是,你们还不信我吗?”
几个中年人正在病房前大声争吵着。
一个腰围略宽的中年女人,正扯着一个胖男人大吵着,另一个女人站在他后堵住了退路,一个年岁不大的中年人冷眼旁观,一个眼睛红肿的女人正手足无措,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架了?
“大姐,你说这遗嘱咱们能认吗?”
“是啊,谁知道,爸临死前糊涂没有,他还说过要把家业传给嘉嘉呢!”
“呵,嘉嘉只是爸的外孙,大姐,你说这话的时候,想过没有?按照爸的格可能吗?”
旁观男子双手抱冷冷的讥诮的怼了一句年纪最大的胖女人道。
女人被怼了一句后,有些胡搅蛮缠的说:“老五,你创业的时候,可还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拿了一千万后什么家产都不要了!”
“哼!”
冷眼男子就是不接茬,气的胖女人有些发抖。
老人一下子弄明白了,某个院里的老家伙死了,家里人都开始争家产了?
他不想多管,看见一旁疗养院孙主任,问道:“这是谁家的子女?”
“2203的林国山的。”
“老林啊?”
这是原先是钱塘市老干局下的一处产业,后来国退民进的时候林国山不知走了什么渠道,掺和进了这处耗费巨大却从来没赚钱的疗养院。
不过也正是九十年代末时,林国山掺和进了老干所后,他的事业也开始真正一飞冲天,从一个腿粘泥巴的农名企业家,成为了真正的江浙优秀企业家,与同时代那群乡镇里起来的人拉开了差距……
似乎察觉到了越来越多人了,几个子女也不再大喊大叫,收敛起来似乎准备离开走人了。
老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家就这么散了唉!”
孙主任也颔首表示认同,不过他也在暗自思索,疗养院最大的股东离世,以后这笔股权要怎么办?
眼看着这家人肯定要闹翻,到时候疗养院肯定被波及!
这可不行啊!
他暗暗思索了一下,嘱咐护工收拾好东西,提着一瓶开水推开了一间房门。
里面的空间非常宽敞,而且也不是病房模样,精神奕奕的老者正在写毛笔字。
“哟,孙主任啊,你有事啊?”
“嗨,马老,没事不能来拜访您啊!”
“呵呵,算了,放哪儿吧,我的好茶叶哦,全都给你们喝完了……”
老人嘟囔着打开了柜子,拿出了一盒珍藏的好茶。
两人沏好茶后,分坐两边说道:“马老,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事。”
“哦,说说看?”
“是这样的……”
孙主任把林家的事一说,马老的眉头不由抖了抖,缓缓前倾子问道:“你想怎么样?”
孙主任摩挲着茶杯说道:“按照林家这种况,我也不敢拿他们的钱。毕竟以我的眼力看,这个林家要分崩离析。所以呢,咱们疗养院对方手里有六成股份,我希望马老您儿子能够接下去……”
“我儿子?”
马老默然不语。
他的职位不高,却非常的清贵,认识的人不少,但是却少有底蕴。
别看这个疗养所每年亏了海了去了,但是林国山却每年都要投钱进去,什么东西先进装什么!怎么环境好就怎么来?
自从林国山与老干部们说上话了,想打他公司秋风的明显少了许多。
这并不是一个负担啊!
这是人脉啊!
只不过要看怎么用了?
林国山用的大体不差,就攒出了份不错家业,完全甩开了同济之人。
而自己的儿子?
马老想起了自己儿子老马!
是个精明仗义的人,自己不与他说这点,他也愿意花钱做慈善……
嗯,天底下老子看儿子,大体上都是这么个感觉,自家的儿子总是很完美的。
孙主任也不着急,就慢慢的喝着茶,等着马老思考着。
果然。
“我答应了,我一定说服我儿子,这些钱一点儿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