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囚犯送回,届时我再取走这手环。”
卞城王看着息翮神君递过来的金羽令,这是神君随身的神器,一般不会离身的。他知道接引凡人的差事关乎天机,的确不能多问,这么大的名头压下来,又有神器作保,确实不好拒绝。
他接过金羽令,无奈的问道:“敢问神君对囚犯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选两个厉害些的。”
卞城王点了点头,唤了两个鬼差过来,让他们领着星摇和银耳去提囚犯,没过一会二人提着两只黑色的布袋子出来了。
他不放心的交代:“这鬼囚正在服刑,劣性未除,正是怨念最盛的时候,神君一定小心,千万不能让它们脱离视线。不用的时候一定将那枷囊系好了,若是引来其他的邪祟,或是伤了人可实在麻烦。”
漱羽点头:“若是有任何差池,都算在我的头上,您不必担心。”
星摇笑嘻嘻地道:“卞城王放心好了,有神君在您还担心什么。我们一定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哈!告辞告辞!”
卞城王嘴角抽搐两下:求求了,可别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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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傍晚,天色渐暗。姜府院中幽香阵阵,涧流淙淙,虫鸣不绝于耳。
星摇带着银耳在东院布阵,银耳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满脸都写着紧张兴奋。
“小银耳,我考考你,知道神君为什么要选今天么?”
银耳晃了晃脑袋:“为什么?”
“今日乃是夏至,是一年阳气最盛的日子。”
银耳机灵得很:“哦!我知道了,今日阴气稀薄,再厉害的鬼也要折损三分力气,今日作局,会好控制一些。”
“不错。”
“可是,她可是息翮神君啊!就算那厉鬼火力全开,也不可能奈何得了她吧!”
星摇扬眉:“虽然不至于出什么纰漏,可是万一失控也是麻烦啊,而且神君把金羽令都押在了卞城王那里,要压制厉鬼,肯定还是要费点力气,谨慎些好。”
银耳点头认同:“谨慎些好、谨慎些好……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神君才能作到这个份上吧,为了考验登仙的凡人做到这个地步,在他手下历劫果然不是容易的。”
星摇听她这么说,便叹了口气:倒也并不是所有仙官都会如此认真,甚至为了任务自己担上风险,老大一向是这样,这宁折不弯的性子,估计是没得改了。
他想到这里,提醒银耳:“咱们两个一会就是把这院子看好了,千万不能让那厉鬼逃出去伤到人,否则咱们可有大麻烦。”
星摇见银耳神色变得可见的紧张,又宽慰道:“你也别担心,待会你跟着我,”他举起手里的树枝,在脚边画了一道,便有暗色的纹路在地面浮现,“盯紧了便好。”
“准备得如何了?”
漱羽走了过来,她一身浅色长裙,衣袖领口绣着金色的莲花纹,月色下流光溢彩,十足的神仙气度。
“都妥了老大,您检查检查?”
神君站在庭院正中,扫视一圈,点了点头:“一会厉鬼放出后,将枷囊收好,不要露出端倪。”
“知道了,放心吧老大!”星摇摩拳擦掌。
天边一轮下弦月倒映在水中,夜莺虫鸣声暂时停止了,远处的树影高低错落,显得有些许阴森。
漱羽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肃杀,她手中结印,水面上霎时起了一阵大雾,整个东院很快被笼罩在浓浓的白雾之中。
银耳听见女子的低吟从白雾中传出,极好听的声音吟唱着她听不懂的仙乐,让她一时沉浸其中,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过了一会,吟唱戛然而止。
她猛地惊醒,一阵凄厉的嘶叫声穿破天际,带着浓浓血腥味的阴风扑面而来,将白雾破开一道口子,显露出院子中央独自站立的神君。
“出来了,小心。”
银耳听见星摇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于是凝神去看横梁上,那张贴着的符咒一角已经燃起,点点火星开始缓缓吞噬整张符纸。
漱羽闭着眼站在院中,姿态怡然,那两道鬼影擦着她耳际飞过,似是感受到了迫人的气场,左冲右突想要离开此地。
她抬了抬手,那鬼影在飞至庭院上空的某处边界时被猛力地弹回,带着怒气的嚎叫声顿时尖锐,势头愈发凶戾。
“不错,挺活泼的。”
漱羽挺满意,转过身来:“等君入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