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持续催动灵力,没一会便暗淡下去。
她的神色略显焦躁,她被曲危褫夺了一半的灵力,中原夜又在拂霄山受了万鬼齐袭,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又遇到了眼前的状况。她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但妖怪未除,显然还会继续作乱,而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轻易捉到作祟的妖怪并不容易。
那妖怪道行不浅,居然敢靠近她出声挑衅,显然也是察觉她虽然身负灵力,却轻易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抬头望了眼天边,四周沉滞的空气似乎开始缓缓流动,心头生出一丝希望。
她方才施展极目探查过,整个玉蕊观已经置于极强的结界中,四面八方均是死局,唯有向上,或许有一线生机。
漱羽站起身来,在李清池的尸体周身画下守魂阵,抬步进入乘云阁。
阁楼里伸手不见五指,七层的楼阁,每一层向上的楼梯入口均在不同的方向,漱羽依凭五感缓缓登上六层,突然听见上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抬头,依稀可见六层的天花板上,有粘稠的液体正顺着木质天顶的缝隙,不停地向下滴落。
她施展功夫,飞身上了顶楼。
顶层四周门扇大开,有清冷月光透过门窗照进楼内。空无一物的房间中央,一人背对着她跪在地面,弓着身子,身前还躺着一个毫无知觉的人。
漱羽悄无声息地靠近,看清地面上躺着的正是唐苓儿的尸体,她那身青衣戏服上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有汩汩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而那跪地躬身的人,手里拿着一根针,正一下下地仔细缝着唐苓儿尸身上残破的戏服。
“魏旋波。”漱羽低低喊了一声。
那跪着的人猛地抬头,果然是魏旋波。
她却好似没有看见漱羽似的,满脸惊恐地求告:“我仔细缝……我能缝好……我的绣工很好的……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她方才在花园中被妖怪附身,一直带到这里,此刻如同惊弓之鸟。说完这句话继续低头,颤抖着持针,却发现刚刚才缝好的地方,又被涌动的鲜血冲了开来。
她的声音中带着呜咽,抬头看着前方某处:“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不该、不该……”
漱羽顺着她的视线,看见远处朱红色的廊柱下,有个影子匿在暗处的阴影中,一只手举在唇边,似在掩嘴笑,十指纤纤如削葱根,一只指头上套着个针箍,在暗影里闪着金光。
“她吓成这幅样子,戏耍她你很得意?”
那影子察觉了漱羽的存在,唇角的弧度抹平了,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和唐苓儿一样的锦缎长袍,姿色秀丽,只是周身一股浓浓的妖气。
“你果然胆子很大,看来有几分道行。”她声音婉转,颇为动听。
漱羽看着她周身浮动的青气,脑中某根弦突然一动,轻声喊出她的名字。
“绣如。”
她就是七夕那夜,自己在镇远将军府门前看到的那个不肯离去的怨女魂魄。
对面的人神情陡变,声音变得尖锐而嘶哑:“绣如已经死了,我是裂娘。”
不错,绣如已死,用竹箩中一把金色的剪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金剪刀吸收了主人的怨气,幻化成妖。
她给自己取名叫“裂娘”。裂帛一声,旧情断绝。
漱羽静静地看着裂娘,她脸上神色狰狞,与那张精致的巴掌脸,低弯的柳叶眉拼在一起,带着浓浓的违和。
“既然这尘世待你不好,何故折磨自己,徘徊此间继续受苦呢?”
漱羽的视线移向已经神智不清,一直在低声喃喃自语的魏旋波。
“她已经疯了,唐苓儿和李清池也死了,还没够么?”
裂娘轻笑了一声:“我都忘了,还有一位好姐妹,怎么能让她一人孤零零地躺在下面……”
她右手长伸,袖笼中伸出一根长长的缎带,如长蛇一般从身侧开着的窗口飞了出去,很快听得重物破空之声,一副沉重的躯体被拽了上来,扔在了唐苓儿的尸体旁边。
正是已经面目全非的李清池。
漱羽微皱眉头,这裂娘今日屡次得手,妖力大涨,竟能破了自己在李清池尸体上的守魂阵。
看来硬来是不行了。她仍在此间停留,定有尚未破解的执念,需要找到症结才可。
裂娘显然也并未将漱羽放在眼里,弯下身子满意地看着李清池。
“延福郡主,平日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我成全了你,飞天的感觉好不好?”
她伸出手将李清池紧闭的眼睛粗暴撑开,戾气十足地道:“看着我说话!”
漱羽实在看不下去她作践亡者,抬起手,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将妖怪一把推开。
“她死了,不可能看着你说话。你既然怨她欺负你,活着的时候为何不反抗?现在却来侮辱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