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寂静漆黑,天空中一牙明亮缺月,孤零零地挂在半空。
他的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奈愿皱着眉,不解地望着他。
他笑容渐敛,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审视,“这么害怕我会打人?”
屋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奈愿懒得和他争辩,她觉得茶惊祭一定是故意的,她才不要猜他到底会不会打人。
茶惊祭也不说话,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汪水,波澜不惊,看似无害,却又极其狡黠。
月光从头顶的镂空天窗洒进来,如水般倾泻而下,笼罩着他的身躯,衬得那张脸更是熠熠生辉,仿佛上帝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奈愿被茶惊祭的笑容迷住,一时失神,直到屋外响起的铃铃声,她才反应过来,她立即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茶惊祭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刚刚的表情,眼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缱绻。
“迟暮?”奈愿走到院子里一看,竟然是消失了一天的向迟暮。
她还是穿着昨天晚上来时的那条红裙子,即使它已经破烂不堪。
奈愿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向迟暮不会回来了。
“你来了,你今天去哪里了?”奈愿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屋里来说。
向迟暮没有说话,眼神空洞麻木,微微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奈愿领着向迟暮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看她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盆向阳花,连说:“今天我给它浇了水。”
“反正最后也会死。”茶惊祭坐在主位上,看着来人没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有看到那盆花时,他才不咸不淡的开腔。
他怎么就是看不惯这盆丑花呢!越看越丑。他顶了顶后槽牙,一脸嫌弃。
“关你什么事!”人正主还在这呢,这人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她真想拿块臭抹布把眼前这人的嘴塞住。
“你今天去哪里了?去报警没有呀?”奈愿看着向迟暮不对劲的神色,赶紧在一旁坐下,追问到。
向迟暮沉默半晌,终于在奈愿灼灼目光下,轻轻摇了摇头。
茶惊祭顿时轻哼一声,惹得奈愿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你身上的伤怎么比昨晚上还要严重啊?”奈愿打量着向迟暮,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划破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结痂,眼底的乌黑清晰可见,整体看上去,比之前还要严重。“是不是那个渣男他又打你了?”
向迟暮的低头不语,在奈愿的眼里就是默认。
“这个渣男!我一定要报警抓他!”奈愿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摁了下开机键,没亮屏,“这个时候没电!”
她“啪”得一下,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然后朝一旁悠闲的少年伸手,“把你手机给我!真是无法无天了,我今天一定要报警!”
茶惊祭这回倒是利落地从右边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只是刚拿出来的一秒,他突然就顿住了,随后脸上涌上一抹尴尬的神情。
奈愿眼里满是莫名其妙,她看着前面的人,扭扭捏捏地,就是不把手机递给她,她就差过去直接抢过来了,“你拿来呀!”
“呃,没电了。”茶惊祭甩了甩手机,他竟然把这事忘了,这也不怪他呀!
奈愿:“……”
“什么家暴?”向迟暮突兀出声,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
奈愿转过头,“你不是被家暴了吗?你不打算告他呀?”
向迟暮抿了抿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记得手里的这盆花,和一个模模糊糊的小丑八怪,至于奈愿说的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她只能把暂时能想到的都说给奈愿和茶惊祭听。
“那一天,我从舞蹈室回家……”
夕阳西下,万物被加上了一层老旧文艺电影的昏黄滤镜,缥缈模糊。大片蓝花楹树植于街道两侧,蓝白相间的花朵密密簇簇地压下来,微风徐徐吹过,像是被王子吻醒的白雪公主,在夺目的晚霞里,翩然起舞,热烈又璀璨。
街道两旁的铺子热闹营业,饭店、花店、各色小吃……由风将那缕看不见的香味,吹向每个人的鼻尖。
向迟暮背着双肩包游走于人群中,那时的她才18岁,是她孤身一人的第五年,也是和小丑八怪相遇的第一年。她总爱步行回家,即使舞蹈室和家相距一公里。
破旧的老小区旁边是一个露天的垃圾堆,她就是在那和小丑八怪相遇的。
那一晚,她打着手电,独自下楼扔垃圾,在黑暗的一角,她突然听到垃圾翻动的声音。她原以为是老鼠在找吃的,随手一照,一个人影匆匆跑过。
她心下奇怪,那身影看着不大,还留着长发,应该是个小女孩。这种时间段,谁家小孩会在这儿翻垃圾?
她回想着那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