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哥和同伴,身形佝偻,满身风尘,俩人坐在太行湖畔吹冷风,喝凉水,啃干粮,看上去极为可怜。
他们囊中羞涩,连投店的银钱也付不起,已好久没吃一顿热饭,洗一次热水澡。
出来时带的碎银子,早就花销的干净。随身带的剪子,戥子,每次剪银子付账,都是量了又量,称了又称,腰上挂着的铜铃,里面装了蜡块,用于收集银屑——银屑早就融了弄成碎银子,付钱了账。
两人现在穷成了屁。
谁知道追捕一个奴仆,要跨越扶风郡、庐陵郡,最后跑到青阳郡,短短一月,两人行程数万里,若不是有真气打底,腿已跑断。
丁牛这厮太离谱!
要不是凭着出公差能在驿站混吃混喝,两人早就饿死街头。
当听到鱼怪智取生辰纲,两人毫无为国分忧的念,满脑子都是钱。
生辰纲,是多少银子?
“……曰他娘!丁牛这厮,这一下发达了!若是被我们找到……”
苟哥沉默不言,丁牛这厮,怕是有了奇遇。
一路的那些事迹:吓鱼霸,杀江匪,单人灭匪寨,水中斗恶蟒,一步一步,越来越强,在水中纵横。
再到现在,在青阳府水师的严密护卫之下,运送生辰纲的船还没离开青阳府,就被水怪弄沉了船,无数金银珠宝落入青阳湖湖底。
而据说此怪还在青阳湖水底,兴风作浪。
此事已闹得沸沸扬扬。
无论谁来评价,都是此怪胆大包天!水中无敌!
若不是一直追踪丁牛而来,他们也无法将这个无法无天的水怪,与一个种田的奴才联系起来。
苟哥两人,闻着他的事迹一路追踪下来,众人口中的鱼怪越来越强,越来越离谱。
苟哥坚信鱼怪就是丁牛,到了此时,苟哥早就不指望自己两人能擒住丁牛,只能寻机向镇守府报信,请求支援。
苟哥二人不敢找上青阳府,告诉他们这鱼怪是从他们金溪镇跑出来的种地奴才,不然,就是给镇守府找事。
怎么,你们一个穷乡僻壤、边陲小镇跑出来的种地奴才,劫了青阳郡的水师,打谁的脸?看不起谁?
好啊,原来他是你们金溪镇镇守府的人,还不把生辰纲交出来?
苟哥想到这些,打了个寒颤。
现在大批大批在水上讨生活的人,都往青阳湖来了,意图找到沉没湖底的万贯珍宝,与鱼怪分一杯羹。
更有能人异士领了青阳府的悬赏,前来绞杀鱼怪,可惜至今为止无人成功,全都铩羽而归。
苟哥两人,也是在这青阳湖边上观望、查看,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鱼怪。
他现在只想鱼怪能安定下来,不要再跑了。
再跑,他们是真的乜办法再去追踪,差旅费都难报了也!
“斩鱼妖!斩鱼妖!”
“让开!让开!不要挡道!”
思量间,又有一大队兵丁拥着几个道人前来,众星拱月中间是一位美道姑,上了青阳府的一艘三层战船。
围观群众之中很多人认出她来,顿时喊道:“是鱼道人来了!这下鱼妖有难了!”
“这道姑吗?看上去娇娇弱弱,她有什么本事?”
“去年元宵,鱼道人挥手之间,城内太行河中涌起万千锦鲤,如同训练有素的兵将,整齐划一,朝郡守大人点头祝贺,那场景真乃奇观!”
“鱼龙潜跃水成文,鱼龙传书,是一位修炼了水中神通的练气士呢!”
“是啊,能飞天遁地的练气士,入了水也难施展,还得是鱼道人。”
苟哥两人听着,暗道真是大郡居民的气度,一口一个练气士,见怪不怪,评头论足,颇有见多识广的架势,而在他们金溪镇,很多人不知道练气士是什么。
鱼道人上了战船,负责护送生辰纲的水师督军早急得如热锅上蚂蚁,见到鱼道人犹如见到救星:
“真人!真人,救我一命!”
“督军言重了。”美道姑不慌不忙,先问起状况。
“战船之上的船弩、火箭,拍杆都对付不了水底的鱼妖,派下去的蛙人,也全被鱼妖打了回来,那鱼妖放出话,只求财不要命,要是再去搅扰,他就要大开杀戒。”
“哦,这鱼妖还有些分寸。”
水师督军急道:“若是拿不回生辰纲,我的小命不保!”
“奇怪,鱼妖抢夺金银珠宝,又有何用?”
正说间,一只小船靠过来,船上之人登战船,还未上来,先听到骂骂咧咧:
“什么鱼妖,分明是妖人!”
“水师这都没搞清,活该被这妖人劫了!”
“正是,害得我们兄弟吃了大亏!”
这三人上了船,原来是三个胖大汉,瞥见水师提督,张口就是污言秽语:“你姥姥的……”
“这小娘子水嫩……”
“住嘴!是鱼道人!”
三个胖大汉,各个挂彩,鼻青脸肿,有两个眼睛被揍的睁不开,眼神不好。
鱼道人开口招呼:“岷山三杰,近来可好?”
哼哼唧唧,满眼乌青,好是好不到哪里去。
为首的大汉嘿了一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