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神清气爽的山本召集了属下商量行军事宜。
对于昨晚疏潮杀人的事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不论是那两个用来试探疏潮的小卒还是疏潮本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于他看来,甚至疏潮的清白比他的两个士兵更不值钱。
他们商量军事并没有带上疏潮,疏潮也乐得清闲,嘴里嚼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一片树叶,慢悠悠地在营地周围散步。
前天晚上大量吞食月华灵力,引得月食,导致她这两天都不敢修炼,生怕这个世界的规则把她就地正法。
她虽然被天道法则承认为神明,却不得这个世界的空间规则承认,所以严格来说,她算不得这个世界的真正神明,只空有芯,没有壳子。
当神明当成她这个狗样子,有够屈辱的。
吐了叶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漫无目的地慢慢踱步。
日头逐渐西斜,很快就到了逢魔时刻,疏潮骑上战马,跟在山本身后,带领大军出发。
一般这个时候军队都会安营扎寨休息,以免行军路上遇见妖魔,疏潮建议山本反其道而行,由她驱逐妖魔,确保此行顺利。
铁骑与夜幕皆近在咫尺。
临近村子的田野,山本忽然示意停下。
“那女子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田里?”山本直觉不对,停下来是为了询问疏潮。
“啊,那个女人啊,大人仔细看她的脸对她笑一笑如何。”疏潮笑吟吟的,一整天的查探,她对于前面女人是何来路非常清楚,却装作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山本防着她,自然不会听她的,吩咐后面的人上前去照疏潮的话做。
“呃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震耳欲聋。
那士兵听了后无条件服从命令,隔着一小段距离像那女子笑。女子那在月光下如上好绸缎般的头发忽然全部向前伸长,变得像钢针一样坚硬,眨眼间就把探路的士兵扎成了刺猬。
山本面色像锅底一样黑。
疏潮挥手召出式神青鸟,一跃而起,稳稳坐在青鸟背上,在队伍前方的半空中双手结印。紫色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下,针女发出凄厉的叫声,面目全非,全身焦黑。
“想必村子里的人已经被惊动了,在下去村子后面的路上守着,断了他们的退路和援军,主公大人可以攻村了。”疏潮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朝下面的山本示意,便坐在青鸟背上往村子后面去。
“啊,那位法师大人真厉害呢。”山本身后有人议论着,山本的眉目之间则满是杀意与戾气。
如果是他前去对针女笑,疏潮大约也是打算袖手旁观的,他的生命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走,开路。”面色不虞地拔刀,山本带着军队往前冲。
平静,瞬间被打破。
村子里的男人们手持兵器和军队对抗,老少妇孺们躲在村子的一角,有两个半大的孩子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往村子后面来,似乎要去通风报信。
“真是麻烦啊,乖乖待在村子里等着战败不好吗,非要到这里送死。”疏潮连根手指都没动,身边凝聚灵力光团,一个个朝那三个人类砸去。
“一助,小田,快回村子里报信!”中年男人当机立断,保护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往传出阵阵厮杀声的村子里逃,“这里已经被妖怪法师封住了,快告诉村子里的人。”
男人也很畏惧,但是为了孩子,不得不勇敢起来。
“真是父子情深的好戏码啊。”从怀里抽出印染了粉红樱花的折扇,转着白皙的手腕,疏潮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个人感天动地的父子情,下手越发狠戾。
“啊啊啊你这个恶心的妖怪,我跟你拼了!”有一个孩子躲闪不及,被灵力伤到,中年男人顿时发了狂,从怀中掏出一把铁梳子,胡乱挥向疏潮的方向。
浓密而坚硬的头发从梳子根部长出来,直冲疏潮。
“呵,不知死活!”疏潮双目忽然闪现瑰紫色的光芒,凌空抓来灵力战戟,注入强大力量掷向那诡异的头发。
强大的灵压绞得中年男人面目全非,两个孩子也没有幸免,疏潮穿过灵压地段,玉手覆上男人的头颅,轻而易举地把他提起来。
“她庇护一村子的人,为什么这么狠心对她?”
不过是人性本恶罢了。
中年男人早断了气,两个孩子更不用说,钢针般的三千青丝在疏潮身后飘飘悠悠地落地,主人的最后一丝执念也飘散无影。
可惜啊,妖怪针女,你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人,只把你当做了工具。
真是,妖有善妖,人无好人。
留下式神青鸟在这里候着,疏潮面色阴沉,任由滴血的手垂在身侧,一步一顿地走向村子。
呐,针女,你的怨恨,一定很美味啊。
……
村民难以抵挡军队,疏潮入村没多远,就隐隐看到了前面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