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烛面对翊王的质询,心下一沉,但仍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她缓缓开口:“翊王殿下倒真是与卑职打哑谜了。”
翊王闻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似是发现了沈云烛的为难,便对虞芝瑶摆了摆手:“今日你我二人商谈就大抵如此,你且退下吧。”
虞芝瑶对孟朝辞的事情甚为关心,但见翊王似是不想让其参与谈话,便也只能将不满隐匿于心底:“那臣女就先告退。”
虞芝瑶离开后,只留下了沈云烛和翊王二人。
翊王大方地赐沈云烛座位,沈云烛神情平淡地从容一笑:“翊王殿下是聪明人,不过卑职愚钝,还希望翊王殿下有话直说。”
“近日京城里总是偶有风声,传到本王耳朵里的倒也不少,”翊王不紧不慢地说着,“都说那皇上亲赐的小捕快,最近和梁王殿下走的很近,二人还捣了京城匈奴的老窝。”
沈云烛听言却仍是从容不迫,目光清澈而冷静:“翊王殿下所言属实,近日卑职确实一直在梁王手下做事,”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卑职与梁王做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或许是京城传言的夸大罢了。”
翊王菲薄的嘴角笑意更深,他似乎看穿了沈云烛的淡漠:“无关痛痒的琐事?匈奴的老巢可不是什么琐事。你不如给本王说说为何你和梁王如此亲密,竟然联手涉足这等危险之地?”
沈云烛正欲开口,翊王便将一本春宫图扔到了她面前,只见那封面写着——
《蒋郎梁王春宵图》。
“……”沈云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民间怎会流传如此祸乱之事!
她迅速收回目光,轻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翊王殿下竟相信民间百姓的风流趣事,这种书,便当作玩笑茶余饭后一看即可。”
翊王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他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挑衅:“茶余饭后?这可不是一般的茶余饭后。蒋九,你且和本王说说,民间都出了这样的趣闻,你和我三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云烛抿了抿唇,眼下闪过一抹精光,她放下春宫图,目光直视着翊王:“殿下说得是,这图册确实存在,卑职亦非否认。但或许殿下未曾考虑,这种事也不过是夸大之事,殿下难免是多虑。”
翊王微微挑眉,似是被沈云烛的话语所触动,沈云烛见状,便继续沉着说道:“卑职入仕并无大挫,难免被小人所妒忌,还望殿下明察秋毫,怎能为此等小事所感?”
翊王见状眉宇间疑虑稍稍散去,他深深地看了沈云烛一眼:“好吧,你说的确实在理。怪不得你深受我们三位兄弟器重,也难怪了。”
沈云烛垂眸:“蒋九虽如今在梁王府,却始终铭记殿下厚爱!”
翊王微微颔首,“蒋九,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递给沈云烛一封密函,“你要好好把握。”
沈云烛接过密函,如接过烫手山芋,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密函,一脸不可置信,全然未听见翊王对她的嘱托。
“这是我给你的任务,至于是福是祸,就听由你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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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沈云烛魂不守舍地来到了衙门,见周随安已经在此等她多时。
周随安见沈云烛回来,自是十分欣喜的,他先是寒暄道:“蒋兄倒真是好久不见哈,这是去哪了?”
沈云烛露出一丝疲倦的笑容:“无事。”
周随安见状目光一凝,忙把沈云烛拉到了一旁,见四周没了人,便悄声问道:“是翊王又找了你?”
沈云烛眉头一皱,不想让周随安参与此事,便淡淡回答道:“不是,一些琐事需要处理,耽搁了些时间。”
周随安见沈云烛有所回避,心中颇感不安。他只得放下疑虑,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是这几日我调查出的有关须卜云的线索,你且看看。”
沈云烛打开信封,仔细阅读起内容,眉头也不自觉地渐渐皱紧,眼中闪烁着沉郁之色。
“看来须卜云的事情远比想象更为复杂,”沈云烛轻声自语,将书信合上,注视着周随安,“多谢你,周兄。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周随安闻言不免担忧:“蒋兄,自五年前郾城失守后,大安经济要道衡州危机四伏,你何必为一不知所云的匈奴女子而去呢?”
“不,”沈云烛否认道,“大安正是因这些京城高官存在与外敌为勾奸的嫌疑,才落得到如今的地步。”
若是能查出大安京城之中有哪些高官与匈奴有勾结,或许父兄的死就会有所眉目。
周随安本是个知足常乐之人,对于岌岌可危的大安他是无能为力,便想着随其他人一样沉沦于世间,但他听到沈云烛的言语时心中也不免兴起一丝波澜:“蒋兄,我好人帮到底,我便陪你去吧。”
沈云烛微微一笑,感激地看着周随安:“多谢周兄,我也会将这事告知王爷,择日我们便启程。”
回了梁王府,沈云烛、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