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清的情绪顿皆消散了。
娘亲的确没必要因她留下,她的存在困住娘亲数年,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娘亲已经仁至义尽了。
姜韵动作十分轻柔,指尖轻轻抚过襁褓,她忽然抬眸对绥枝道:
“你瞧,他眉眼多像我。”
说这话,她唇角是止不住的笑。
绥枝小心看了眼小公子,又看了眼姜韵,止不住地点头:
“娘娘貌似天仙,日后小公子必然也是风度翩翩。”
她只简单识得几个字,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姜韵也不计较,知道再说下去,不过是在为难绥枝罢了。
只不过,姜韵看着小公子的时间太长了,长到绥枝都察觉到不对劲。
室内似弥漫着一股哀伤,叫绥枝心尖狠狠一跳。
她不安地看向姜韵:“主子?”
姜韵擦去眼角的泪珠,把小公子交给奶嬷嬷,郑重其事地吩咐:
“照顾好他。”
她神色太认真,让奶嬷嬷有些分不清她是何意,面面相觑间只得点头。
等奶嬷嬷将襁褓抱下去后,室内顿时恢复平静,半晌,在绥枝想说些什么时,才听见主子的声音:
“去请陈良娣来。”
绥枝顿了下,有些不解,可她觑了眼姜韵的脸色,却什么都没问,无声地服身退下。
与此同时,刚从皇宫走出的付煜脸色冷沉如霜。
跟在他身后的张盛,死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想起早朝散后,圣上就将殿下叫入了御书房,可和殿下一起从御书房出来的,却还有国公爷。
张盛不知御书房内发生了什么,但殿下的脸色,他却是看得清楚。
素来对国公爷敬重客气的殿下,今日还是第一次什么都未说,直接转身离开。
马车一路安静地回到岐王府。
付煜回了前院,他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的卷宗,却半日未翻一页。
书房中气氛压抑不堪。
刘福想送热茶进去,都被张盛拦下。
刘福稍顿,偷偷压低声问:“师父,姜主子可是——”
话音未尽,张盛就打断了他,似猜到他想问什么,淡淡觑了他一眼:
“别问,别管。”
张盛平静地低下头,可下一句话却让刘福险些白了脸色:
“你该知晓自己的身份。”
刘福他没反驳,也没辩解,只低眉顺眼地:“是,奴才知晓了。”
可他端着托盘的手却稍用力,骨节处发白。
书房中,付煜疲累地靠在椅背上,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次南巡,其实比预计地回来得早了些。
只因圣上忽然患了咳疾,久久未愈,太医建议,还是回宫静养较好。
圣上这两年的日子早就大不如前了。
这一点,付煜看在眼底,旁人同样看得见。
所有,在离开御书房后,国公爷说的那句话,才叫他越发气愤。
国公爷只平静地拱手说了句:
“殿下该以大局为重。”
付煜眼中闪过一丝讽笑。
大局为重?
就是去父皇面前,哭诉了一番他孙女的委屈,叫他处置了姜韵?
付煜可以不理会国公爷的话,转身离开,却不得忽视父皇的吩咐。
圣上对一个女子的性命并不看重,尤其是这个女子还害了他的嫡孙。
简简单单一句“赐酒”,就打算揭过此事,毕竟,对他来说,插手晚辈后院的事情,也并不舒坦。
但国公爷是三朝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他跟前,他不可能不给出一个交代。
在最后的时候,还是贵妃得到消息赶过来,用一句话打消了圣上这个想法。
御书房中,贵妃拧眉道:
“姜韵那孩子,是从臣妾宫中出去的,臣妾了解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管会不会,贵妃都得说不会,否则岂不是打了她的脸?
圣上这才想起,姜韵的良娣之位还是他亲自封的。
贵妃叹了口气,和圣上道:“况且她昨日刚九死一生诞下皇嗣,没用功劳也有苦劳,怎可这般打杀了她?”
“日后若叫那孩子知道实情,可如何是好?”
国公爷还待说什么,但贵妃却打断了他:
“本宫听闻昨日王妃回了国公府?”
王妃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