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的眼睛暗了暗,手轻轻放下,缓缓的撂了茶盏。
“主子,可是捏的疼了?”安奴看穆青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忧,变顿住了手问道。
穆青摇摇头,回过头,扯开了一个笑:“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累得狠了。”
“那我去给主子烧热水,把脚泡一泡就能解解疲乏。”
“先帮我把那封信寄出去吧。”
安奴抬头看了看,便瞧见了在书桌上躺着的厚厚信封。瞄了眼封面,是永州李府。
向来是前几日看到的那个“李公子”。安奴把信放到袖中,离开了屋子,还贴心的合了门,穆青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松懈了身上的力道,整个人贴在了椅子背上。
伸出手,穆青盯着瞧。
这只手很小,终究只是少年,但穆青还记得今天自己用这只手抓起砚台砸出去一瞬间的感觉。
盯着,瞧着,然后缓缓的收紧了手指。
安奴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已经入了夜,今天又是县试的日子。桂州府的规矩,科考前后三日都不得吵闹,故而那些摊贩也都没出门,只有街两边的店铺还开着门,但也不见什么人。
驿站不远,安奴不过走了约么半柱香时间便到了。把那封信投进了一贯里面的牛皮袋子里,安奴便转身离开了。却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就有人进了驿站,悄无声息的把那封信取了出来,利落的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