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帮忙介绍的毛病。
今年回家,她明显感觉这事儿被二老提上了日程。
她撞见的就有两回。
老陈主动跟人打听,谁家的侄子外甥工作的单位,人品样貌之类的。
而且这日常的茶余饭后,他们也会不厌其烦地追问。
这不,又一个开门营业前的正午,水足饭饱后,老陈拎出一袋橘子来,看她剥吧剥吧,嚼吧嚼吧的吃,然后——
“我听你那意思是挑人的长相,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老陈冷不丁地问。
他觉得,自己前几天给她看的那个男孩子,长得就挺好看的,人是银行的,踏实也有点本事,也算是勉强配得上他家这闺女。
来了!
陈左拉一时不慎咬了脸颊内侧的肉,疼得她呲了下嘴。
因为呲嘴,她手上力道没控制好,又抠烂了两瓣橘子瓣。
提着一手的汁水,她再满屋子扫,试图找到还没见底的纸巾,最后无果,她只好伸手摸向老陈。
摸了老陈一手的橘子汁,然后老陈才认命起身去给她拿纸巾。
在老陈一脸“慈爱”的“懒死你算了”“服了你”“小讨债”的亲切关怀下,陈左拉揉揉发痛的脸颊,又继续往嘴里丢橘子瓣。
直到掰下最后一瓣儿橘子丢进嘴里,陈左拉才在老陈的再三逼问下看向门外。
“就他这样的。”她答老陈。
彼时的她握着橘子皮,还以食指遥指着外面,落在那个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袋子的男人身上。
男人个子高挑,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针织开衫,被冬日灿烂的阳光一照,像极了一片深秋的银杏叶,打从“老陈焖鸡”门前飘过。
陈爸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拍大腿,瞬间眉开眼笑:“这好办。”
然后陈爸爸就在陈左拉的注视下起身,在陈左拉尚来不及反应之时,迅速朝那个身形追去。
“蒋思徐?”正因惊骇而头疼的陈左拉,听见老陈不太确定地叫道。
跟着一句“陈叔”不轻不重砸进她耳朵里,先是在她身上带起一阵鸡皮疙瘩,随后又让她一阵皮紧。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陈叔好久不见,您是一点儿都没变。”
“哪里,老了些了,你难得回来,要不进来坐坐?”
“……好啊。”
此情此景,陈左拉暗叫一声“卧槽”,然后迅速脚底抹油奔上楼去了。
她脚步声急促而凌乱,像个被发现的小贼,令二楼上关着的狗一阵咆哮。
“来福,别叫。”陈左拉丢下这句后,便火燎了一样冲上三楼,箭一样射进自己房间,“砰”地关上房门。
她可太了解老陈了,他还真有可能当场给她来一次相亲。
还好她醒目跑得够快。
陈左拉喘半天气才顺过来,顺气过后,她第一时间跑到镜子跟前。
镜子里的她,眼圈浮肿,是昨晚老陈给买的那杯大杯奶茶的锅。
眼圈发黑,是熬夜剪辑视频的缘故。
做媒体这行的,熬夜写个脚本剪个视频,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她又上手捏了下两个脸颊。
使了些力气,但也没啥用,她脸色该怎么苍白还是照旧。
她体质随她妈,天生长得比较纤细,反正近三十年来,她在吃的上面无论怎么用力,从没胖过。
因太瘦,两条腿老被老陈吐槽,像两根竹竿,怕是风一刮就倒的。
可惜见识了那么多次台风,她也稳立不倒,倒叫他失望了。
为此老陈还专门带她去检查过,除了有点气血不足外,她也没啥大问题。
但这副气色不好,下巴上还冒痘痘,头发也是松松垮垮的低双辫儿,穿的还是松松垮垮的运动套装的鬼样子,她着实没有勇气给底下那叫蒋思徐的人看到。
她早就认出人来了。
在人出现在窗边的第一时间,她便认出来。
他正是高铁上帮她放取过行李箱的——
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