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老头子真不是好惹的货色。普绪克咬牙切齿地想。
他竟然还想用一段荒谬的婚姻把她更加牢固地绑定在这个鬼地方。
不仅如此,还指望她的子子孙孙都给他当傀儡吉祥物。
找个窝囊近亲皇家子弟把她嫁过去,折腾半天还是在国王的魔爪里。
这样的话,她就算嫁了,又和没嫁有什么区别!
她也真是服了她这便宜老爸,她简直快要被气昏过去。
被“规训”这么多天以来,她嘴角的弧度罕见地抽搐着直往下撇。
近亲结婚,真是丧心病狂。
普绪克磨了磨后槽牙,感觉自己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
不行,这个法子看来行不通。
照这么下去,估计还得把自己半辈子赔进去。
她还要另寻出路。
普绪克环视着自己寝殿里的装横,最后目光停在了烛台上。
这好像已经是她这里最具杀伤力的的东西了。
她拿起来,刚比划了两下,手就酸软得不行,她只能把它放下,泄气地甩了两下手。
她现在也想试试拜拜那位伟大的维纳斯了。
能不能许愿让她获得一身神力,然后靠着这个玩意杀出去?
普绪克心如死灰。
清晨,窗外的太阳照常升起,堪堪挂在高大的树枝上。
普绪克无力地靠在窗边,抬手在额角挡了一下晃眼的阳光。
第十次。
这是自她知道国王的如意算盘之后,第十次太阳升起。
怎么,这么多天,她的好父亲还没挑好给她婚配的如意郎君吗?
这十天,她每天枯坐在这里,等着头顶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掉落。
她看着窗外鸟儿在冒了绿色的嫩芽的枝桠间奔忙,太阳在鸟儿身后做衬,为这个可爱的生灵留下了忙碌的剪影。
回家,真的只能是奢望了吗?
她的余生,也只能腐烂在这里了吗?
“公主殿下,您多少吃一点吧,您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身体会吃不消的。”侍女在一旁端着银质托盘,小心翼翼地问普绪克。
这几天送来的食物她全都不愿意吃,一天到晚托着脸颊看着窗外。
丰盈白嫩的脸颊已然有些凹陷,娇艳欲滴的嘴唇也变得干瘪开裂。
她眼看着这位美丽的小公主就这么一天天消瘦下去。
一身材质柔软的白色亚麻衣裙犹如一朵不经意掉落在这片窗台上的白色玫瑰,失了滋养,寂寂地委顿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风带走。
普绪克不用转眼看都知道,端上来的全是素得尝不出咸淡的大麦粥,未发酵的麦饼或者麦子做的面包。
倒胃口。
她轻飘飘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没胃口。你拿下去吧。”
一旁的侍女还想继续开口劝她。但马上她止住了声音。
“妹妹!我的好妹妹!”
阿尔妮娅的声音由远及近地随着她匆忙的脚步奔来。
普绪克死寂的眼睛终于动了,眼珠子向声音的方向转了一下。
“二姐姐。”
普绪克反应过来,错愕地张了张嘴应声。
一开口,普绪克才发现自己嗓子像在被海水浸泡过的沙砾里滚过一遍,出声说话都带着粗粝的咸涩。
“亲爱的普绪克,父王让你现在就过去议事大殿一趟。”阿尔妮娅气还没喘匀,着急忙慌地拉住普绪克瘦弱的手臂。
“为什么?”
普绪克脑子僵住了,一时转不动。
她是从来不被允许踏足议事大殿的。
除非......
国王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婚配人选,才把她叫过去见一面,走一下流程。
近亲皇储......普绪克眼前有点发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进食,她现在有点晕。
“好像,好像是一个自称带了神谕的人,说要你现在去见他。”
“什么?”
普绪克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但是由于突然的站立,脑供血不足让她身形晃了两晃,差点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下去。
“姐姐,你真的听清楚了?不是什么求亲的人吗?”普绪克反抓住阿尔妮娅的手臂,满脸不可置信地再询问一遍。
她差点都以为要走到绝路了,结果现在告诉她还有这种好事?
神谕,一定是比她的婚事更重要的事情。
“听清楚了!就是父王吩咐我来叫你过去的!”
阿尔妮娅终于喘匀了气,才看清眼前妹妹消瘦的模样。
“只不过十五天未见,妹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阿尔妮娅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