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常青山有朝一日落到他们手中,他们一定会下手轻些。
虽然这话听在耳中不算什么好话。
等了许久,季容妗喝茶水喝的都有些胀肚子了,她看了看天色,意识到可能还有的等,便借口离席,准备去上个茅房。
刚走出没两步,常青山便追上了她:“季大人,一起上茅房吗?”
季容妗:“……”
她揉了揉肚子,计算着憋着回到府上的概率有多大。
“我就四处转转,怕是不能与你同去。”
“哦。”常青山瞧着有些遗憾,但到底没多说什么,转身先行离去。
季容妗松下一口气,往与常青山相反的方向走去,偌大的相府,总不可能只有一个茅房。果不其然,顺着那条路,问了几个丫鬟后,季容妗顺利找到了茅房。
茅房旁边是一座假山,假山后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季容妗上完茅房出来,听见了从假山那边传来的阵阵声响。
结合她看过的,季容妗脑海里有颜色的画面一幅接一幅往外冒。
感叹了一句“小年轻真是热情如火”后,季容妗便没打算去打搅人家。
直到“嘭”地一声,□□撞到石块的声音伴随着两道恶意满满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哟,三少爷今天穿的这么好,也不看看这衣服你配吗?”
另一道声音附和着:“就是,和你那娘一样,不知廉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各种恶毒下流的话接连冒出,季容妗却始终没听见另一道声音。
她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迈开步子往假山那边走。
走得近了,她才看见假山石上靠着一个锦衣少年,少年穿着火红色衣袍,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死死护住头部,以此抵抗对面两个比他大一些少年的拳打脚踢。
“做什么呢。”季容妗露出身影,懒洋洋地看向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少年。
瞧着年岁与她相仿,穿的也是锦衣玉裘,动作却粗鲁的像混混。
两个少年见到有人出现,先是被吓得崴了一下。
其中一个回过神正要破口大骂,另一个少年却连忙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这才忌惮地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
离开前,还踢了一脚那被打的少年。
季容妗等他们走远,来到了瘦弱少年的身边。
彼时,他已经放下手,一张脸在红衣的衬托下格外苍白,五官精致,却让季容矜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季容妗琢磨着,认出了他的身份——那个被爱屋及乌的丞相府三少爷,今日礼宴的主角。
少年看着她,目光空洞迷茫,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季容妗微微扬眉,看着他背后被石块划破的衣袍,到底出声提醒他:“记得把衣服换了。”
少年也不知道也没有听见,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了。
回到酒席上后没多久,何栗便带着她先前见过的少年出现了。
季容妗抬头一看,见少年换了身黑色衣袍,便知晓他是听见了。
吃饱喝足后,季容妗觉得自己没有在这里待的必要了,只与常青山说了一声,便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纵然她不想喝酒,可在酒桌上,难免会有那么一两次必须要喝的时候,季容妗把握着量,没喝多少,却也觉得晕乎乎的。
离去前,她隐约听见何栗似乎在笑着说那少年文采异禀日后怎么样云云,她没多关注,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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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道路两旁是明晃晃的灯笼,从小路一直通到她的院子。
晚风稍凉,走了一段路,脸上的热气便被吹散了些,只是依旧有些晕。
她扯了扯衣领,正要加快脚步,余光猝不及防瞥到一道身影,季容妗的脚步便顿在那了。
这么晚了,沈竹绾一个人在这作甚?
季容妗找了棵树躲在后边,看向独自站在湖边的女子。
烟灰色长裙让她几乎与孤寂的夜色融为一体,月光蒙尘,照在灰扑扑的树影上,女人抬头望月,看不清表情,浑身写满了孤独。
夜风轻轻吹,乌黑的发丝在空中打颤,树木发出乌拉乌拉的声响。
季容妗看见女人很轻地垂下了首,侧脸有些迷茫难过。
她猜测兴许是今日闹得满城皆知的丞相府三公子生辰勾起了沈竹绾的伤心往事。
曾几何时,她的生日比这还风光,那是真正的普天同庆,全天下为她祝贺。
但如今也都化作灰尘,掩埋在记忆的一角。
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便响起了季母的那句话:“矜儿,待公主好些,她一个人着实可怜。”
兴许是天下母亲都见不得孩子受苦,所以季母会对当年身为孩子的沈竹绾报以同情。
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