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顺着窗翻进书房,在地面映出两道挨着的人影。
沈竹绾深知季容妗的性子,未做防备,却因此被她占据了主导,囚困于方寸之间。
不像她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沈竹绾一时对她要遮掩的东西起了些兴趣。
“换个地方?”她悠悠抬眸,意有所指:“驸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季容妗当然是想把她支开。
但鉴于两人现下的姿势,这句想做什么便显得十分暧昧。
季容妗后知后觉,连忙就要松手,松到一半又想起女人背后藏着的秘密,一时进退两难,手僵在半空中。
她不回答,面前的女子也不追问,只微微偏过头,瞧着她仍旧没有收回的手。
一秒,两秒。
季容妗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被沈竹绾的目光烫出两个洞。
她绞尽脑汁想找个好点的理由,面前的女子却没了等她的兴致。
她轻轻按上她的手臂,将其推了回去。
季容妗倒是想阻止,但在对上沈竹绾幽深的目光时,又默默闭上了嘴。
女人转身,准确地从那一堆书中找到那两本有着花花绿绿外壳的书,她指尖轻轻放在那两本书的侧面,就欲抽出。
季容妗还是没忍住上前,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公主。”季容妗脸烧得慌:“别看。”
再一次被阻止,沈竹绾瞧着少女火烧云般窘迫的面色,反倒是停了下来,问她:“本宫看不得?”
季容妗羞窘不已,撇开眼不敢看她,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是,只是一些民间流传的医学针灸之法,臣闲来无事看着玩的。”
沈竹绾是何许人。
季容妗不同寻常的行为和她羞窘的面色便已说明了不少,再结合那书花花绿绿的外壳,书中内容显而易见。
沈竹绾眼眸流转,收回了欲抽书的手。
她目色幽深,盯着少女半边红着的脸瞧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既如此,本宫便不看了。”
季容妗刚松下一口气,便听她继续道:“驸马倒是有闲情逸致,不看公务文书,反倒躲在书房看这些。”
季容妗:“……”天地良心,她真没看,不对,是还没来得及看。
不过好在,沈竹绾到底歇了看这东西的心思。
劫后余生的季容妗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搓搓手有些讪讪:“是臣的不是,臣不会再看了。”
这该死的小黄书,真是害人害己,差点害得她在沈竹绾面前丢人,明日便把它丢在角落,最好叫人再也看不见的那种。
沈竹绾瞧着她逐渐恢复正常的面色,眼眸微转,轻声道:“既买回来了,驸马便仔细研读,待日后学成,本宫也能找驸马治病。”
对着小黄书学针灸?
季容妗身形一颤,刚刚恢复正常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黄,最后憋着一口老血,应了下来。
沈竹绾瞧着她的模样,眼中缓缓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只是这抹笑意没多久,便戛然而止。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沈竹绾面上闪过些不自在,淡淡说了句“本宫有事”,便摇曳着衣裙出了门。
季容妗全身心都在如何要从小黄书上学医中,自然没能注意到沈竹绾的那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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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月后,国安寺祈福的行程终于提上了日程。
本就是为了安抚民心与朝堂众臣的行动,自是排场越大越显得隆重认真。
御林军早早的便沿着马车行进的路线进行了布置,穿着统一服饰的御林军眼神凌厉,腰间挂着的刀泛着湛湛寒芒,若是有心怀不轨着接近,会在第一时间被他们手中的刀砍掉人头。
在一众御林军的护卫下,两辆马车徐徐前行——模样相差不大,只除了第二辆马车周边的护卫明显多些。
季容妗便坐在第二辆马车内。
受沈竹绾的嘱托,她在马车内不得出手,因此,想一展拳脚的季大人被迫中断计划。
况且在上马车前,她看着自己马车周围明显多出来的护卫,也不由得感慨,公主大人真是好人。虽然坐陛下的马车会有些危险,但有这些护卫在,安全程度大大提高。
不仅如此,马车内除了她,还有早便候在内的影一。
他是公主殿下给她的生命保障。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走着,早晨阳光尚且温柔,透过轿帘照在季容妗脸上。
她眯了眯眼,单手支着下巴听外边围观民众的讨论。
大多都没什么营养,不过是讨论他们的身份以及乞求此次祈福能获得上天原谅的。
季容妗没听几句,便将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年轻男子身上。
影卫按实力排名,这个影一是其中最厉害的,她有意找他聊天,想着多了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