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骤停,日出东方,第一缕日光出现时,人间迎来一年中最盛大的春节。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连绵不绝,从东街到西市,家家户户换新衣贴对联,面上的笑意接力般从一个人脸上传到另一个人脸上,喜庆的氛围在空中蔓延开来。
这样喜庆的日子,有一个人却显得心事重重。
季容妗看着第三次忘了将对联递给她的影一,单边眉毛一抬,朝他伸出手示意:“怎么了这是?脑子忘带来了?”
影一正在出神,听见这话才忙不迭将手中对联递给她,回神道:“是属下之过。”
季容妗接过对联顿了顿,随即往怀里一揣,瞧他:“看你心不在焉的,罢了,一边去吧,将冬梅叫来。”
影一歉意点头,正欲离去,转身便瞧见一道身影匆匆走来,径直往公主书房而去,他顿时往那边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止住脚步,静静瞧着那人影略过他离去。
季容妗在一旁笑出声,眼中带了几分戏谑:“我当今日怎的这般魂不守舍。”
原来是因为影二。
影一目光闪烁,旋即道:“属下告退。”
季容妗瞧着如被重新注入灵魂的影一,若有所思地往公主书房看了看。
说起来,近些日子的确未曾在府内见到过影二。
正在乱想期间,季容妗忽然听见另一处院子传来一阵吵闹声,她眉头轻蹙,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书房内。
影二满眼凝重,低头与沈竹绾道:“公主,属下那晚去何三公子住所与她说完公主的意思后,瞧见她与她的母亲一同上了一辆马车,属下观那车夫脚步稳健,似是习武之人,于是起了疑心,便跟了上去。”
她顿了顿,道:“结果发现那车夫果然不是常人,是宁王的人,属下藏在暗处,发现不久后何大人到了宁王居住的地方,再之后,何三公子与她娘便被何大人带着,转去了西郊马场山上的一座屋子里。”
影二说到这,抬起眸看了沈竹绾一眼:“属下在屋外曾经看见,那屋子里不知有他们二人,绣娘也在其中。绣娘是被何大人掳走的。”
沈竹绾听完,轻微颔首,道:“继续盯着,明日晚宴时动手。”
影二微怔,下意识看了书案后的女子一眼。
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偶然才发现的,因此才马不停蹄地过来与公主汇报,可是公主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好似早便知晓一般。
影二没有妄自揣测,领了命后便径直离去。
出门迎面碰见影一,她脚步顿了顿,绕开他往外继续走。
影一拉住她衣袖,在对方甩开他之前,将手中的礼物送给她:“阿娣,新年快乐。”
影二蹙眉往他手中的簪子看去,又将目光落在影一的脸上,半晌,眸光微动接过那簪子:“给我的?”
“是。”影一道:“新年礼物。”
没待影二开口,影一目光闪烁,又
拿出一荷包模样款式差不多的(),道:还有这些是送给影三她们的。
影二面上表情一变?[((),将那簪子扔到他怀中,面色冰冷地离去。
影一接住怀中的簪子,神情怔然,刚注入不久的灵魂,再度被抽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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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容妗看着神情胆怯躲在她身后的莲夏,又抬眼看向对面两个小厮,背在身后的手指轻按指节:“发生什么了?”
两个小厮眼神躲闪:“奴才没有做什么,只是同莲夏姑娘交接一处灯笼,奴才也不知犯了何事啊。”
季容妗瞥了眼躲在她身后的莲夏:“你说。”
莲夏便从她身后站出,看样子还是有几分怕那两个小厮,脸上是羞愤的红,眼角还带了几分泪:“驸马,他们,他们趁我不注意伸手占奴婢便宜。”
季容妗眉头一压,看向那两个小厮:“还不老实交代?”
平日里驸马虽然和蔼可亲,但到底是主子,如今这般一发怒,压人的气势也一并荡开。
小厮虽然跪下,却抵死不认,莲夏委屈地泪珠不断坠落,最后还是旁边一个丫鬟看不过去了,出来为莲夏作了证。
季容妗冷哼一声,看向两个小厮的目光也迫人地紧:“各赏十大板,将人赶出去。”
毕竟是春节第一日,不宜见血。
季容妗说完后,便有人过来按住那两个小厮,她没理会两人的求饶,转身看向了莲夏。
彼时,莲夏已经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擦干了泪水,盈盈朝着季容妗一拜,道:“多谢驸马。”
季容妗看愣了眼。
方才她躲在自己身后时还不觉得,如今离得远了些,这样一看,竟发觉莲夏似乎与公主越来越相似了。
难不成莲夏也是先帝的遗腹子?
季容妗心下怀疑,目光停留在莲夏脸上的时间便多了些,直到莲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