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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身边人的手臂,与她倍道而行,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夜的确有些凉,月影重重,星光黯淡,她独自一人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浑身血液也被冻僵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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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肖桂安看着身边少女自离开后依旧紧绷的脸,目光微山,出声道:“阿笙,你真的不去?”
少女面色淡淡:“我与她不熟,为何要去?”
肖桂安抿了抿唇:“说的也是。”
季容妗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没再应声。
墨色翻涌,零星几颗星星闪着不明显的光。
季容妗屋内烛火一直亮着,她没有沐浴,没有做旁的事,只是躺在床上,仰首望着屋顶,静静发呆,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打更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已经子时了啊,季容妗从床上起身,穿好衣裳缓缓打开屋门。
冷风扑面而来,外边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只有半弯月牙隐隐发着亮。
她站了良久,直到被夜风冻得打了个喷嚏,这才迈开步子踏入夜色。
长而深的回廊中,季容妗没走两
() 步,迎面碰见了肖桂安。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同时开口:
“你……”
“你……”
视线对在半空,季容妗笑了笑,摇头:“肖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她主动开口,肖桂安便随着她的话回答:“无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看我?”季容妗挠了挠脸:“是有什么事吗?”
肖桂安目光落在她脸上,问出声:“你已经想起来从前的事了是吗?”
季容妗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一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但很快,她便点头承认了:“是,我想起来了。”
说完后,季容妗连忙补充道:“不过我答应肖姐姐所言之事并非因为旁人,只是……”
“我知道。”肖桂安打断了她,向来冷静的人冲动地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臂,轻声恳求:“能不去吗?”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那力度不是很大,却让季容妗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之间安静半晌,肖桂安的手收了回去,她深呼一口气,情绪恢复稳定:“抱歉,是我越界了。”
“嗯。”季容妗撇开头,轻声:“但无论如何,肖姐姐,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许是她的话告别意味太浓,以至于肖桂安第一时间察觉不对,下意识问出口:“你要走了?”
季容妗没有回她,只是抿唇笑着,道:“是也不是,总之,不是肖姐姐的原因。”
肖桂安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丝后悔,喉咙像被卡住,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是因为公主吗?”
长久的静默后。
面前的少女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转身缓缓离去:“不算是。”
不算是的意思就是,有一部分是。
少女的话缓缓回荡在半空,又随着她的脚步声逐渐飘远,肖桂安看着那道背影,目光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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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桥上,弦月当空,滚滚流水自桥下湍急地滚过,此处水深且急,桥上虽有护栏,却也只到腰处,若是掉下去,那对掉下去的人而言,便是断命桥。
这里平日行人甚少,到了晚上,更是人迹罕至。
而今日,断水桥上却多了一个女子,她穿着单薄的白衣,站在桥上。墨色天空打底,女人与桥,与流水互相映衬,成了一副画。
夜晚本就严寒,水奔泻而过,湿漉漉的水汽带着凉意便那般径直钻进她的衣裳,无孔不入。
女人却好似感受不到般,在桥上一站,便站了三四个时辰,站到天空逐渐变成浓墨色,站到行人完全不见踪影,站到整个世界只剩下滚滚而去的江水声。
一声又一声。
“哗哗”“哗哗”地回响,提醒着女人,她不会再来了。
沈竹绾手脚冰凉,无言摆弄着手上的面具。
那是季容妗先前送给她的猪脸面具,丑陋,滑稽,可每看见它时,沈竹绾眼前都会闪过少女戴上她时,笑着
与她说:“公主,这样开心一点了吗?”()
那样的声音仿佛回想在她耳畔,令沈竹绾不由唇角弯出了点不明显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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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面具缓缓拿起,往自己脸上扣去。
奔腾的水声遮掩了周围的声音,就在面具即将卡在她脸上时,身后忽然传来重重的撞击,她受力闷哼一声,扶住桥边把手,那面具却从她的眼前径直落下,掉入奔腾的水中。
“诶哟,小姑娘对不起,老朽年纪大了,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