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澹台璇表示认可。“而且杨广骑兵所乘之马超过半数是二阶以上的妖兽,绝不是普通的干草就可以应付得了。还有,中原江淮饱经战乱,他不可能从这两个地区得到补给,一应军需只怕都要从长安运出。从关中到河北,太行山挡在中间,陆路是走不通的,只能走黄河水运,单程就要一个月以上。”
窦建德猛然起身,激动得在上头来回走动,念念有词。
苏定方知道他兴奋的原因。杨广此来河北,是在南征中突然改道驰援,他军中的粮草必然不够一个月。
就算他在北上之初就命长安将粮草改运来河北,那也至少是四十天以后的事了。
诚然,他可以在河北南部的郡县就地补给。但为了进攻北平军,河北军已经把各郡县的粮草收集得差不多,他得到的将非常有限。
一言以蔽之,河北军只要能再坚持二十天以上,隋军就极有可能撤兵!
当他把这些内情说出来时,其他将校们如拨云见日,霍然开朗,一时信心大增!
咱们打不过还耗不过么?平原城里的粮草足够二十五万人马用半年!
“璇仙子真女诸葛也,羞煞我等一众须眉!”窦建德狂喜之下拽起文来。
其他河北将校也诚心实意的想夸一夸“璇仙子”,可又觉得自己是粗鄙军汉,怕与她对话唐突了佳人。
澹台璇却不为所动,反而冷静的问道:“大王觉得以河北军现在的实力挡得住隋军二十天以上的进攻?”
窦建德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之前杨广破江都时,李密在城里据说也有十几万人马,结果……
苏定方脸上也阴晴不定。
江都他虽然没有去过,但能成为杨广的“行在”,想必城池高大坚固自不用多说。而现在河北军所在的高唐只是一个县城而已,只有夏王的亲卫部队驻扎在城中,主力都在城外扎营。若是杨广数十万步军赶到强行进攻,能不能撑上二十天恐怕只有天知道。
想到这儿,他忽望向澹台璇笑道:“璇姑娘,你既指出隋军的后勤压力,想必是有办法?”
澹台璇细眉一蹙,显然不太受用。河北军中,从窦建德到普通军官都呼她为“璇仙子”,只有苏定方称“璇姑娘”,这让她有些不快。
有那么熟吗?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另一头,杨广率军撤退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邻近的郡县征粮。
为了出其不意,十万骑兵都是轻装上阵,每人只带了十天的口粮和马料。到现在为止,已经所剩不多。
河北南部各郡县虽然听命于窦建德,可现在天子亲征,又见隋军军容鼎盛,郡县官员哪敢不从?除了奉上粮草以外,还无一例外的捎上了一封请罪文书。痛陈窦建德罪恶,称自己如何如何无辜无奈云云。
但他们献上的粮草别说供应五十万大军,哪怕十万骑兵也只够吃两天。一查问才得知,之前窦建德进攻北平军,已经把粮草征收得七七八八。如果非要,也有办法,那就是强征老百姓的口粮。
一连几天过去,杨广没有进攻,窦建德也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五月初,李靖统率的四十万步军终于赶到杨广驻兵的聊城。
城主府大殿上,步军将校们向皇帝行礼毕,杨广当即问道:“元帅,怎现在才到?”
李靖闻言一声苦笑,告罪道:“陛下恕罪,臣遍寻黄河南岸仅得小船二十余艘,不得已只好日夜赶工造浮桥,这才过了河。”
杨广不再多问。
早在骑兵渡河之后他就传书李靖,让对方抵达黄河南岸后通知自己,以便帮助大军过河。但李靖显然有所顾忌,不愿让四十万人都从皇帝背上踩过去,哪怕只是“法相”也不行。
这倒也符合他谨慎的性格。
原来的历史上,李唐建立以后,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诛弟,连襁褓中的侄子也不放过。很多将领都参与了此事,但李靖则置身事外。
当下,杨广把目前敌我双方的态势详细讲述给了诸将听,询问对策。
“陛下,王师自出潼关以来灭李密征辅杜,如今又挥师北上,士卒劳顿不说,后勤补给较以往困难。臣认为既然窦逆将主力驻扎在高唐,那我军就该速战速决。”李靖说道。
忠孝王伍云召也附议道:“元帅所言有理。陛下,现在军中余粮仅够半月之用。长安启运的粮草预计要五月底才到。能速决最好,迟则生变。”
见皇帝沉默不语,李靖又道:“那一百座‘大业轰天砲’臣已经全部拆开运来,只要再行组装,搜集石弹便可轰击。”
“嗯。”杨广徐徐点头。有大业轰天砲这种攻坚利器,短时间内拿下高唐应该没有问题。
再说了,实在困难的话还有西府赵王和他麾下的八百先天境死士。自己和玄后阴后等人先声夺人,他再咣咣砸开城门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