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月来,吴国损兵折将,目前除吴都吴城外,余下各城守军不足二十万数,而且物资极度缺乏……”
彭城城主府大殿,徐世绩正将从吴地调查来的军情一一呈报。
“各城只有二十万守军?”
听到徐世绩报上的数字,杨广有些惊讶。吴国虽然在乌江渡一战前后搭进去四十万大军,但也不至于举国只剩下这么点兵力。
“只少不多!”
徐世绩解释道:“两日前,吴皇句卑传下诏令,从各城强行征走大量兵力,调往吴城。”
“吴国的皇帝老儿真不是东西,把人全弄去保护他自个儿。陛下,要我老程说,反正前边儿也就二十万守军,咱们就一路打过去得了。”程咬金愤愤说道。
出奇的,对于程咬金如此鲁莽的进言,一向严明的徐世绩却没有喝止。
扫了程咬金一眼,随即杨广满含深意的目光落在徐世绩身上,道:“徐将军可是觉得朕没有一鼓作气直取吴都,失了我大隋锐气?”
徐世绩迎着杨广的目光,沉声答道:“陛下英明神武,是臣所不及。不过,如今吴国诸城兵力薄弱,我军探囊可取,此等良机,不可稍纵。”
吴国除丹心、云阳、广陵这些重城外,另有大小城池不下数十。如今仅凭着区区不到二十万兵力镇守,当真是“探囊可取”。
若真让隋军拿下那些城池,吴城便将沦为一座孤城。届时,即便吴皇征调再多的军队,也只有被困死城中一途。
表面上看,吴皇以牺牲外围城池的代价,换取来与隋最后一战的资本。但实际上,却是亲手葬送了吴国最后苟延残喘的机会。
在徐世绩眼中,千里吴地尽归与隋,已是指日可待。
封狼居胥,乃是为将者最高的荣膺。作为征伐吴国的元帅,徐世绩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尽快攻克吴都,如此方不负“军神”之名。
然而,杨广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徐世绩胸口一闷,拿下彭城之际,杨广让他按兵不动,徐世绩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大好吴地唾手可得,难道还不能出兵?
杨广看到徐世绩紧绷的脸上流露出的不解,道:“徐将军勿急,吴国已是囊中之物,之所以现在不取,是因为它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陛下的意思,是要以吴谋越?”
徐世绩一点就通,杨广此次亲征,所图并非仅仅一个吴国,而是诸夏列国,乃至天、东二洲之地。
只是,吴国国灭已成定局,那越皇只要不傻,便决计不敢招惹大隋。
徐世绩想不到杨广如何能将一心想要明哲保身的越国拉入战局,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杨广闻言,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殿中众人,道:“诸位爱卿可有献计?”
一众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不语。
江玉燕最先按捺不住,语气近乎祈求道:“陛下,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好好好,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可还记得,前几日从吴地传来的消息,说那句卑因为群臣谏言宗门武者祸乱宫闱之事,气得在朝堂上当场昏厥?”
众人很快回想起来这件事。不过,众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件事跟越国又有什么关系。
见众人仍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杨广轻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吴皇虽然昏庸,但也不至于因为臣子的谏言而被气得昏死。以朕看来,句卑不过是在演戏罢了,目的则是要安抚众臣。”
江玉燕秀眉拧起,道:“但这样做也非长久之计,难道每次朝会,那句卑都要装昏不成?”
“所以句卑必然会有一些后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吴国的使者,应该已经在前往越国的路上了!”
杨广说完,江玉燕脸色就是一变。
她身司锦衣卫统领之职,如果事实真的是杨广所说那般,吴国向越国派出了使者,而她竟然毫不知情,这已经是极大的失职了。
忽然,江玉燕想到了什么,道:“不对,以吴国今日之情境,吴皇大可堂而皇之昭告此事,振奋人心。反正,即便到最后越国不予援助,吴国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坏吧。”
杨广摇了摇头,道:“吴皇之所以要大费周章掩人耳目,是因为他有两怕。”
“一是怕我大隋得知此事,会直接兵发吴城,这也是为何那句卑要紧急征调大量军队的原因。”
“至于其二,便是方才爱妃所提,吴皇怕秦、越会拒绝吴国的求助。虽然对吴国来说,最后的结果与现在不会有区别,但想必吴皇还心存侥幸,试图争取到一丝生机。”
杨广的一席话,让江玉燕无力反驳。但旋即一些疑问浮上心头,道:“陛下您先前只说吴国派出使者去往越国,刚才为何又提到了秦国?”
吴国与越国在地缘上毗邻,派出的使者能够瞒过锦衣卫还可以解释。但以吴国和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