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不能来?”宁慎的语气冷冰冰的。
乔知茵看起来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解释道:“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的意思是,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今日不用早朝吗?”
“今日没有早朝。”
“原来如此。”
宁慎走到榻边坐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过来。”
乔知茵迟疑了一下,她刚才一时慌乱都忘记行礼请安了,但是宁慎好像并没有在意。
而且宁慎今日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看向乔知茵的眼神也有些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不敢再耽搁,连忙走到宁慎面前,轻声唤了声:“陛下。”
宁慎看出来乔知茵的害怕了,可他心里还有一股气,不可能就这样对她心软。
但看着乔知茵站在自己面前这副茫然又惊惶的样子,他还是说了句:“坐下吧。”
“是。”乔知茵应了一声,然后乖乖在榻边坐下。
宁慎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看得乔知茵心里有些发毛,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知道今日朕来找你所为何事吗?”
乔知茵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拘谨极了:“臣妾不知。”
顿了顿她又问:“可是臣妾犯了什么错了?”
宁慎点了点头:“答对了。那你说说看,你做错什么了?”
乔知茵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臣妾……臣妾不知。”
宁慎冷笑了一声:“到现在你还不跟我坦白是吗?朕昨日问过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你说没有。如今朕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乔知茵有些紧张地抬眸,她启了启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宁慎补充了一句:“想好了再回答朕。”
“臣妾……”乔知茵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陛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臣妾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让您这么一大早就来审问臣妾?”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开始慢慢红了起来。
宁慎有些无奈,怎么他被骗了,她反倒还挺委屈的?
他厉声道:“不许哭!”
乔知茵被这一声吓得浑身颤了一下,然后她连忙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事到如今,宁慎也明白了,想让乔知茵主动和他坦白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绕弯子了:“朕问你,昨日下午你让你宫里的小柱子出去做什么了?”
“小柱子……”乔知茵怯生生地抬眸,“小柱子不是去内务府了吗……”
“那他现在回来了吗?”
“没有,听说内务府总管把他叫去筹备有关臣妾生辰的事情,因此他昨日没回长乐宫。”乔知茵试探性地问道,“陛下,难道是和小柱子有关?”
宁慎静静地看着乔知茵装傻。
别说,她装无辜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要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实情,可能还会被她这副样子给蒙混过去。
“确实和小柱子有关,但他昨日没回长乐宫不是在内务府,而是在慎刑司。”
“慎……慎刑司?”乔知茵听到这三个字,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他……小柱子他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被抓去慎刑司了?难道……难道就因为他昨日冲撞了圣驾吗?”她似乎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怎么都不肯承认。
乔知茵知道宁慎已经查出来了,但他没有明说,以她的身份和性格就不适合主动承认。
否则宁慎事后也会怀疑乔知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毕竟这背后隐藏的是杀头的死罪,以她的处境,怎么敢轻易承认呢?
宁慎连一句“只要你坦白,朕恕你无罪”之类的话都没说,她又怎么有底气坦白?
难道仅凭着他们这短短三个月的相处?
最是无情帝王家,谁敢赌一个相处只有三个月的帝王的心?
更何况还是宁慎这种性格有些扭曲的帝王。
就算乔知茵不怕死,她也害怕牵连她的姨娘,她最看重她的姨娘,所以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不能主动认罪。
当然,乔知茵这样做还有其他的小心思,现在她表现得越胆小委屈,宁慎事后想起来才能更心疼和内疚……
宁慎却闭了闭眼,此刻他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希望乔知茵相信他,主动对他坦白,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肯承认。
宁慎当然不知道乔知茵在顾虑些什么,他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心中只希望乔知茵主动对他坦白,完全忘记了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
如今乔知茵的态度让宁慎怒上加怒,他从袖中掏出一沓纸张随手扔在乔知茵身上:“那个奴才的证词,你自己看吧!”
原本被折叠起来的纸张,被宁慎毫不客气扔地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