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和巧心分别是盼慧和盼巧在隐定庵的法号。
如今楚国公府快要给楚时清准备葬礼了,那她不可能连自己夫君的葬礼都不出面。
因此,不仅仅是楚时清,她也得抓紧时间,在楚国公府给楚时清办葬礼之前赶回去。
静禅师太叹了口气,她原本是希望乔知茵多在山上留一段时间的。
可静禅师太心里明白,乔知茵不再和以前一样,单单只是她的小徒弟了。
她还年轻,尘缘未了,凡世间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如此也好,不过你此番回去了,可要多多提防着你的父母,别怪为师多言,为师觉得你的父母并不像表面上对你那么好……”
“师父放心吧,徒儿都明白。”
乔知茵趴在静禅师太的膝盖上:“徒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当初抛弃我,又因为冲喜把我接回去……”
静禅师太怜爱地摸了摸乔知茵的头发,又轻轻抚摸了她脸上的浅绯色的胎记。
在山上的时候,乔知茵是没有化妆的,就这样坦然地露着胎记。
静禅师太感叹道:“你明白就好,可怜的孩子,摊上这样的父母。”
乔知茵闻言却笑了:“徒儿才不可怜,虽然此生和父母缘浅,可徒儿有一个天下第一好的师父,徒儿其实一直把师父当成自己的母亲。”
“休得胡言。”
静禅师太口中虽然嗔怪着,可听乔知茵这样说,她的心里还是很熨帖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乔知茵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她又何尝不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原本她隐居在此,以为此生注定要孤独终老的,没想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孩儿闯了进来,然后就赖着不走了,一陪就是陪了她十多年。
乔知茵撒着娇:“徒儿舍不得离开师父。”
“师父也舍不得你,可你尘缘未了,不该留在山上。”
“那我以后再回来看师父。”
“你都嫁人了,哪里还方便随意出门?而且隐定庵离京城可有好一段距离,女子出远门终究是不安全,除非……”
静禅师太顿了顿,然后说道:“除非,有人陪你一起来。”
“师父说的那个人是楚时清吗?”乔知茵抬起头问道。
“没错。”静禅师太微微颔首。
“若是以后你觉得他可以信任了,那时便是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也无妨,只要他不往外说就行了。”
静禅师太这话,显然是把楚时清当成自己人了。
乔知茵和静禅师太聊的太投入,以至于两人都没怎么注意时间。
此时在屋子里等乔知茵回来的楚时清却有些着急了。
相处的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对于乔知茵的行迹早就摸索出一些规律了。
平时到这个时候,乔知茵早就回来了,可今天她却迟迟不见人影。
楚时清等得有点心急,他犹豫了一会儿,尝试一个人摸索着走出了门。
虽然楚时清的眼睛仍然看不见,可这段时间以来,他日日都在后山散步,这些路他来来回回地走,早就记在自己的脑子里了。
楚时清就这样按着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摸索着走到了静禅师太的禅房外,在禅房外,他果然隐约听见了屋内师徒两人交谈的声音。
她们师徒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其实楚时清根本听不清楚她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可这其中乔知茵的声音他却能敏锐地捕捉到。
听着她的声音,楚时清有些恍然。
其实直到如今,楚时仍然觉得这位“凌姑娘”的声音和乔知茵的声音很是相像。
但是她们分明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偏偏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却总让楚时清同时想起她们俩。
楚时清一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后来他渐渐地想明白了,他在凌姑娘日复一日的贴心照顾之下对她有了几分依赖之情,或者还有其他的感情……
这让楚时清的心绪有些复杂,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
以至于每次楚时清在想起凌姑娘的时候,又会下意识地想到乔知茵。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在这里偷听不妥,又打算偷偷走回去。
然而楚时清刚迈出一步,就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枯树枝发出了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明显。
楚时清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可禅房内还是听到了动静,里面的谈话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楚时清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
禅房内的静禅师太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乔知茵也颇有些无奈的笑了。
“行了,你快回去吧。”静禅师太摆了摆手。
“是,徒儿告退。”
乔知茵走出禅房,果然在外面看见了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