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楚时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如今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和你师父的身份,是不是不太好?你对你师父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楚时清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起来,明明刚才是他执意追问,可此刻他又有些后悔和担忧。
乔知茵捧着茶杯,面色坦然地说:“若是一开始,师父对你不放心,自然防备着你,不能让你知道。可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师父也了解了你的为人,她明白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泄露出去。”
毕竟她下山之前,静禅师太说过了,以后可以让楚时清陪她一起上山去看望她。
这就是不防备楚时清的意思了。
不过乔知茵还是看向楚时清反问他:“世子爷应该不会辜负师父的信任吧?”
楚时清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神色认真地回答:“当然不会,我不会辜负师父的信任,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那就好。”
乔知茵自然也是相信楚时清的人品的。
楚时清看着乔知茵尤显稚嫩的脸庞和清澈纯粹的眼睛,发自内心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真的……有些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
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还有她那一个月以来的细心关照。
听楚时清说着这些话,乔知茵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世子爷不必介怀。”
举手之劳吗?
楚时清不这么认为。
就算一开始乔知茵在洞房之夜给他喂下解毒丸是举手之劳,可她在他坠崖之后只身前去寻找他,给他治伤,把他带去隐定庵解毒,在隐定庵后山那一个月的贴心照顾……这一切可不是简简单单“举手之劳”四个字就可以概括的。
毕竟在那之前,他们只是一对仅仅见过两次面,话都没说过几句,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
楚时清很清楚,若是换一个人,他肯定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今日。
“怎么会是举手之劳?夫人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乔知茵略显不自在的说:“也……也没有那么夸张了,世子爷不必因为我救过你而想着报恩什么的,我说过了,我帮你不求什么回报。”
楚时清见乔知茵这个反应,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也并不想给乔知茵太大的压力。
因此他尽量平淡地说:“好,我不特意做什么报恩的事情,不过我们本就是夫妻,我别的不能承诺,一辈子对你好,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乔知茵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煽情的氛围,她含糊地点了点头,耳朵却开始微微泛红。
她又看向楚时清手上的佛珠:“既然话都说清楚了,佛珠可以还我了吗?”
戴习惯了,突然手上少了一样东西还怪不适应的。
楚时清笑了笑,他看了眼手上的佛珠,终于把它还给了乔知茵。
乔知茵一接过佛珠就爱不释手般戴回了手上。
楚时清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乔知茵能感受到楚时清的视线,她抬起头:“时间好像已经不早了,世子爷还不去外院吗?”
楚时清愣了愣:“夫人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
“不是急着赶你走,只是……只是你不是一直住在外院吗?再不出去,待会儿内院就要上锁了,到时候世子爷想出都出不去。”她别别扭扭地解释。
“若是出不去了,我便住在福宁院不行吗?”楚时清试探着问道。
“这……”
乔知茵自然不能说不行,福宁院本来就是他们俩的院子。
她想了想才继续说:“可是你之前一直住在外院,要经常见太医和大夫,如今你虽然已经解毒了,可你对外仍然装作没有解毒的样子,那不是还得装到底吗?你要是住到内院来,岂不是露馅了?”
乔知茵自然明白他一举一动的用意。
虽然楚时清如今的状况确实如乔知茵所言,可他想搬回内院也不是没有办法。
如今得知乔知茵就是和他朝夕相处一个月的那个人,楚时清只想尽快搬回来,和她待在一起。
“我自然有办法不露馅。”
此话一出,乔知茵就胡乱地转动起了佛珠,明显是紧张了。
楚时清看着乔知茵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她还需要时间适应。
哪怕他们在山上时就是共住一室,可共住一室和共睡一床是不一样的,当时的情况和如今也不同。
成亲几个月以来,他们这对夫妻,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过,乔知茵此刻会紧张也很正常。
楚时清顿了顿,又改了话风:“不过,今日我还是先去外院住吧。”
果然,他这么一说,乔知茵立刻放松了不少。
她抬起头,清清亮亮的眸子看着楚时清:“那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