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了一眼怀柔郡主,把她也留了下来。
外面宁王和太上皇想要求见却是被拒之门外。
皇上有些意外,太皇太后竟不见他父皇。
“皇祖母。”皇上轻轻的唤了声,或许她拒的只是宁王。
外面宁王被太皇太后拒了,就连太上皇也被拒之门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太皇太后对他有意见他能够理解,但她对太上皇素来是爱之切,然这一回她只留下皇上和怀柔郡主。
外面的人虽然低着头,但宁王知道不能在这儿久留,带着太上皇不急不躁的离开。
就太皇太后那伤势能够活下来算她命大,但能不能活得久就不好说了,宁王脸上换上关切的神色安慰着太上皇,如今太皇太后不肯见他肯定不是她的本意,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母后她变了。”太上皇叹了一口气。
“怀柔郡主的心还是在你这儿的,待怀柔郡主和太皇太后聊完,你问一问怀柔郡主便可知道太皇太后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会。”宁王继续劝道。
寝宫里,太皇太后看着怀柔郡主和皇上姐弟俩,心里稍微没那么难受。
“皇祖母。”怀柔郡主轻轻唤了一声,倒了杯水给她。
“桂嬷嬷……”太皇太后忽然想起一事,抿了一小口水后望向皇上。
“桂嬷嬷伤了你,朕把她关进了大牢,但也没有苛待,想必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皇上想到裴颂之说的那么些,也不想刺激太皇太后便如实说了。
“出事前桂嬷嬷便和哀家说过那几日都没睡好,是哀家的错,硬要把人留在身边。”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
桂嬷嬷说了那几日都在做噩梦,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还在笑话她胆子越老反而越来越小。
如今想来事情并非没有迹象,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太皇太后所说和桂嬷嬷所说并没有出入,但他不能就这么放了桂嬷嬷便没有接话。
“不说那些,皇祖母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可得让御医们仔细瞧瞧才行。”怀柔郡主打着圆场。
太皇太后自知奴才伤了主子就算是被受制于人也不能再留在身边,皇上留着桂嬷嬷性命也是念在她的面子上,便没有再提。
“哀家梦见先帝,他让哀家回头,哀家一回头便看到你们俩,先帝只对哀家说了一句话,父慈子孝,哀家想了许久先帝想说的大概是父不慈子不孝乃人之常情。”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但回想儿子死而复生之后发生的种种,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儿子早已不是她所认识的儿子。
皇上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微微变了脸色,太上皇于他仅仅是一个父亲的身份,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情分,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羁绊,大概只有皇位之争,大概只有尴尬。
但怀柔郡主和皇上不一样,太上皇是她父亲,虽然如今他近宁王却是和他们疏远,但在她心里他仍是她的父亲,甚至偶尔仍是能够满足她对父亲的些许幻想。
只是太皇太后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这话还是借先帝的口说了出来,怀柔郡主望着皇上,这是她亲弟弟,也是像儿子一样的亲弟弟。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亲如儿子的弟弟,怀柔郡主心里有过纠结,想要宽慰太皇太后,但她话刚刚开了个头便被太皇太后打断。
“先帝不会无故托梦给哀家,哀家希望你能够好好看清楚身边的人,不要眷恋往日的情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怀柔郡主心里头猛地一跳,仿佛被太皇太后看穿了她心底那点小心思,不禁羞愧的底下了头,她确实放不下往日的情分。
但那人是她亲爹,怀柔郡主望着皇上依然冷静下来,他是无法体会到自己的心情的,然太皇太后之所以把她留下来,大概是知道她心里还有太上皇,所以想好好劝一劝她。
但她没有,只是让她守口如瓶。
怀柔郡主原本不大明白为何要守口如瓶,很快她便懂了,她尚未离开皇宫便被太上皇拦了下来。
“父皇。”怀柔郡主耳畔回响起太皇太后叮嘱的那句“守口如瓶”,突然看到太上皇让她心头一紧,有些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
“你好像在害怕孤?”太上皇看到她这反应,忍不住皱眉,然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母后不愿意见孤,连你也不想见到孤了吗?你们本该是孤最亲近的人,但你们却是将孤推得远远的,孤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们那么不待见孤?宁……”
太上皇本来想说他身边就剩一个宁王,但他却是没有说,宁王说了想要从怀柔郡主嘴里套出信息来万万不可提到他,因为他们对他有很深的误解。
不过怀柔郡主还是听到了,也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心慢慢的硬了起来,脸上却是浮现出了笑容,宽慰着他,却是只字不提太皇太后留下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