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内林震南夫妇一命呜呼。
不多时屋外响起衣袂破风声,岳不群轻提衣摆,踏步进来。
“师傅!”
令狐冲安置好林家夫妇二人尸首,立刻惊喜地扑上去磕头。
他在外漂泊一月,几经生死,此时见了岳不群便像游子远归,真情流露间连身上的伤也不顾了。
杨青也跪倒在地,岳不群于他有养育之恩,武功上更是倾心栽培甚至超过令狐冲,分开许久,再见时他心中也多有感慨。
“冲儿,青儿!”
岳不群乍见自己两个最得意的弟子忽然跪在面前,也是惊喜连连。
他先前听说令狐冲为救恒山仪琳被田伯光所伤,后来又与青城派发生冲突,生死不知;至于杨青,就更是离谱,居然杀了青城十几人,连余沧海都斗过一场。
思绪连转,对这两个徒弟是又爱又恨,心情更是复杂。
“恒山派仪琳,拜见岳师伯。”
仪琳反应慢些,这时也上来见礼。
“唉。”岳不群收起思绪,长叹出声:“你们先起来吧。”
转身出来庙外,他朝空中打出一枚烟火信号,召集附近华山弟子,这才详细询问两人种种经过。
杨青与令狐冲一一细说明白,岳不群初始还有情绪波动,到了最后只能沉默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大重伤之下,杀了人家青城一个弟子,还被魔道曲洋所救;
老二杀了人家不知多少人,甚至把余沧海都打伤,居然也被云南五毒教这种外道救了性命,还因祸得福,功力大涨,继而又杀了费彬。
难怪余沧海张口闭口都是要十倍报复华山,换了谁不急?
岳不群只觉心累无比,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他正要开口说话,一阵密集脚步声响起,宁中则与恒山定逸师太带着华山众弟子赶了过来。
“青哥,大师兄!”
“青儿!”
岳灵珊当先冲出人群,激动之下先是紧握令狐冲手臂上下查看,继而拉着他旋转两圈,笑道:“大师兄你果真没事,我太开心了。”
松开令狐冲,岳灵珊猛地将旁边杨青抱住,眼泪止不住在眼眶打转:“青哥,我就知道你没死,青城的人都是胡说八道!”
说来也怪,在华山杨青其实少有理会这个小师妹,大多时候都是他在练功,后者在一旁捣乱。
反倒是令狐冲与她交集更多,经常一同游山练武,还曾一起自创什么冲灵剑法。
可反观岳灵珊却好像更亲近他。
丰神俊朗?
杨青无奈看了一眼在旁斜睨的岳不群,又看了看难掩失落的令狐冲,苦笑着拍拍岳灵珊后背,连声宽慰下才让她平静下来。
“冲儿青儿。”
“大师兄二师兄!”
“哈哈,两位师兄好久不见。”
杨青与令狐冲转脸看去,只见宁中则在诸多弟子环绕下,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而周遭弟子也满脸喜色,显得极为振奋。
杨青心中感慨,如果有相机,此时华山派应该拍一张全家福。
两人又是上前一番见礼。
宁中则看见令狐冲伤痕累累已是红了眼眶,再见杨青时,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按理令狐冲跟她时间更长,入门时年纪也更小。可她心中对杨青总有种莫名的亲近和柔软,仿佛他真是自己的儿子,血肉相连。
令狐冲在旁偷眼观察,心中更是万分酸涩。
他自问武功已经远远不及杨青,现在连师娘师妹也好像都更亲近这位师弟。
再看旁边六七个女弟子,目光尽是在杨青身上停留,眼中星光点点。
“我要不要将他之前用的无名剑法告诉师傅呢?”
一念至此,他立刻打住,同时心中暗骂自己心胸狭隘,竟与自己兄弟攀比争宠,不是男儿本色。
华山门人弟子汇聚一处,其乐融融。
定逸师太则带着仪琳回转山门。
令狐冲又找来林平之,告知他父母亡故,以及遗言。
此时东方天空泛白,又过不多时天色大亮,有弟子租来几架大车,载着大家往华山行去。
车上众弟子围坐一起,纷纷问起杨青和令狐冲过往经历。
令狐冲发挥口才,说得妙趣横生,众师弟听得连声叫好。
杨青则三言两语简单说明,让人听了颇觉平淡,只有劳德诺和林平之缩在车角,不时偷眼看向杨青。
马车行进间,杨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他沉思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另一辆满载女弟子的车中,几个女弟子亦将岳灵珊围在中间,纷纷羡慕道:“灵珊,你刚才居然直接抱着杨师兄,真是大胆。”
岳灵珊是华山掌上明珠,不入弟子排序。正式弟子都叫她小师妹,而这些与她年龄相差仿佛的女弟子则多是直呼其名。
听姐妹调笑,她脸颊泛红,却不羞恼,傲娇道:“那有什么,我小时候青哥经常抱我。”
“咦?我怎记得是大师兄抱得多些?”
“嗯。”岳灵珊微微局促,腼腆道:“大师兄来得早,自然就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