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哑仆走出桃花林,沿着蜿蜒石路穿过松林竹海,眼前猛地一空,视野陡然开阔。
在一座迎宾的亭台之后,山中清泉在空地上交汇成“湖”,湖水满溢又从另一侧流向远方。
湖中荷花盛开,荷叶片片相接成碧海。
而在浅湖之上,座座水榭古意朴着,周围廊桥环绕,奇石遍布,堪称盛景。
水榭后方,一棵粗壮无比的老槐树笔直向上,树冠丛密茂盛,宛如华盖。
“杨大哥!”
杨青初见桃花岛美景,正觉得心旷神怡时,远处水榭中黄蓉突然出现,隔着水泊向他招了两下手,便匆匆跑了过来。
哑仆路已带到,自行离去,他则踏上廊桥继续向前。
黄蓉与他不过在王府中有过一次照面,此时再见却仿佛极为熟稔。
两人在桥中刚碰面,黄蓉便急不可待道:“杨大哥,是七公让你来的吗?”
杨青笑道:“的确是他老人家给我传的消息,不过我两个兄弟都在这儿,原本也是要来的。”
“杨大哥,我跟靖哥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可要帮帮我们。”
“蓉儿!”
黄蓉刚说完,就听远处有人叫她。
恼怒地拧着眉头,黄蓉跺着脚说道:“先去跟我见见那个老顽固!”
杨青知道他们父女为婚事闹别扭,也不多问,只跟着她往里走。
没走几步,黄蓉又轻声提醒:“杨大哥,你刚刚在岛上拔剑,可是惹得我爹爹不高兴了,等下还请你一定忍耐,不可坏了大事。”
“放心,我对黄老前辈仰慕得很呢。”
黄蓉怕杨青冲动误事,却不知杨青找黄药师也是有所求。
踏过廊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中,就见黄药师青衫灰发,凤眼浓眉,站在厅中冷冷看着他。
“你是何人?”
杨青见他脸色不愉,也知道自己初次登门,催动剑鸣有挑衅的嫌疑。
自知理亏,于是拱手行礼道:“晚辈杨青,家师全真丘处机。”
“来此所为何事?”
黄药师声音依旧清冷,脸色不善。
杨青也不害怕,不单因为武功。
黄药师其人性格或许古怪,但总归不是滥杀嗜血的疯子,更不是欧阳锋那样的小人。
“黄老前辈,郭靖是晚辈异姓兄弟,听说他来桃花岛求亲,所以我……”
“住口!”冷斥一声,黄药师不屑道:“区区小辈,此事岂容你置喙!速速滚出岛去,我便不追究你方才之过。”
“爹……”黄蓉在旁着急,可被黄药师横眉一扫,也不敢再多说。
“前辈。”杨青语调真诚:“晚辈人微言轻,这事儿肯定不够资格管。不过洪七公洪老前辈托付,在下也不敢就这么撒手。”
“嗯?”黄药师目光一凝,“你跟洪七公什么关系?”
不等杨青开口,黄蓉已抢着说道:“爹,靖哥哥是七公徒弟。能被他老人家托付来岛,杨大哥肯定跟他关系不浅啊,这还要问?
您不是常说,最佩服七公为人义气侠义?
那您赶杨大哥走,岂不是打七公他老人家的脸?也就是打自己的脸。”
“放肆!”黄药师闻言气得脸色一白,可看向黄蓉瘪嘴委屈的脸,一口气堵在胸口又发不出来。
“便是七兄托付,也不该找个毛头小子来!”
“哈哈,药兄所言不错,老叫花子找个愣头青来说项婚事,岂不是看不起你东邪的名头?”
黄药师话音落下,屋外一个浑厚嗓音便接口附和。
不用转身,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欧阳锋。
杨青往屋中一侧移了两步,就看见手持蛇杖的欧阳锋,带着一身白衣的欧阳克缓步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欧阳锋手中的蛇头杖,只见勿光隐隐,不似凡铁,却不是前几日与他交手时的那一柄。
想来那蛇头杖也差不多被他寒铁剑砍废了,这又换了一把材质更好的。
两人目光一触,杨青仍是嘴角含笑,欧阳锋也平静无波,不露深浅。
杨青知道欧阳锋乃是真小人,心机深沉,于是不等他开口,就先说道:“欧阳前辈说得对,七公他老人家若派我说项亲事,的确不合适。
不过他老人家让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事儿。”
黄药师见杨青竟好似与欧阳锋熟识,面色古怪起来,“那你来此为何?抖威风?”
黄蓉听得轻笑出声,杨青嘴角也抽搐两下。
不过他没接黄药师的话茬,而是看向欧阳锋:“
洪老前辈听说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没见过这样的奇景,让我过来拦一拦,等他老人家到了再吃,他也想看看。”
“扑哧,哈哈哈……”
这次黄蓉不再克制,捧腹大笑起来。
黄药师脸上肌肉抖了两下,不着痕迹地向窗边走了两步,没有接话。
“杨青!你真把自己当天下第一了,当着我叔父和黄前辈的面也敢胡言乱语,简直是目中无人。”
欧阳克与杨青也算是旧相识,不过从完颜王府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说话。
杨青笑着说道:“你们爷俩真是一脉相传,连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