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涌。
钱素莲则克制道:“贪心作祟,一时走了眼。”
杨青冷笑道:“满院尸首,你都能安然熟睡。这哪是走眼,分明是没心!”
话音一落,他手掌倏然收紧,在手中人瘫软的一瞬抖手将尸体甩了出去!
“动手!”
谈判无果,钱素莲满含怨毒的厉喝一声,将手中油灯甩上门梁。
另一手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柄寒光闪耀的软剑。
与此同时,钱琦已先一步领人冲了上去。
“杀!”
寒冬暗夜,十几柄各样兵器破开冷风,呼啸砸向杨青周身上下。
然而下一刻众人面前的灰衫人影,却突兀化作一缕烟尘倏然散开。
那轻烟在人群中绕行一圈,偶尔露出痕迹的拳掌如刀削腐肉,重锤擂鼓。
但凡与之接触,无不头颅横飞,胸骨尽碎。
转瞬残尸倒了一地。
钱素莲呆呆望着一地尸体,再看杨青好似没有实质的身形,一时间手中的剑竟不知往何处刺。
“琦儿闪开!”
正不知所措时,她忽见杨青扑向场中唯一还没倒下的钱琦,立时振剑迎上。
“死!”
杨青忽然在钱琦面前停下,极速停顿的身形裹挟寒风扑面。
在钱琦尚没有反应时,振起手臂如破空的鞭影,狠狠抽在他咽喉上。
钱素莲眼睁睁看着他如同脖颈断折的落雁般,一头栽倒地面。
生机尚存的躯体在满地枯枝败叶中无力蠕动,可只有皮肉相连的头颅却再无反应。
“琦儿!”钱素莲扑到近前悲呼一声,紧接着抬头看向杨青,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作实质:“你好狠的心肠!”
“狠的是你。”杨青淡淡道:“没有当娘的会带自己儿子做这种营生。
这些日子你们从河内郡绑走多少人,院子下面又埋了多少人,你数的清吗?”
“嘿,乱世求活,谁顾得上那么多?”钱素莲冷冷回道:“怪只怪我招子不亮,惹上你这煞星。
也罢,我儿死了,我在世间也再无挂碍。
不劳你动手,老婆子自己来。”
说着她将钱琦的尸体半抱在怀中,面露释然道:“我儿别怕,娘这就来陪你!”
话音一落,她抬手插向自己面门。
可就在手掌即将碰触皮肤的一瞬,忽然贴脸一滑,转而用大拇指猛地按进那只瞎眼之中!
杨青耳听水渍喷溅声响,一道暗红脓血应声激射而至!
与此同时钱素莲手中剑光连闪,眨眼就将他留在原地的残影搅碎!
那道脓血溅落在地,瞬间将枝叶腐化焦黑,发出“嗞嗞”声响。
钱素莲则已彻底陷入癫狂,举剑不断在周遭虚空劈斩。
“出来!你给我出来!”
被绑缚在马车上的众人只见她状似疯魔,不停挥动利剑。
对影子般贴在身后的杨青却视而不见,恍若未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咻!”
华光伴着鸣音在暗夜中一闪即灭,穿过钱素莲额头又沒进地下。
杨青绕过她轰然扑倒的尸体,在几架马车边依次走过解开众人束缚。
“自己找地方住。”
说完他反身回到屋内,不再理会外面动静。
这里距离洛阳不远,况且有车有马,熬过今夜自行回家并不困难。
那些死去的巴陵帮众身上,干粮饮水不缺,点火器具也有,用不着他操心。
听着外间一阵压抑哭声,又逐渐有人招呼安慰,直至归于平寂,杨青也再次入睡。
一觉睡到天蒙蒙亮,他起身到厨房点火热了昨夜残粥,吃了些自带的干粮。
又把马喂饱,就再次上路。
打马出了村落,向西走不多远南北流向的黄河支流已遥遥在望。
及至到了岸边,只觉一股寒风沿着河面扑面而来,他立即拨转马头循着河岸迎风奔行。
这一道尽是崎岖山路,但杨青运转长春功罐入马匹体内抵御风寒。
遇到险路时更带它一道提纵跃过,狂奔不停。
在天黑之前不但穿过王屋山,更堪堪到了晋州境内。
如今宋金刚正与李世民在此一带对峙,整个晋州都笼罩在战火中,情况比之刚被突厥肆虐过的河内郡还要惨淡。
遍地狼藉,了无人烟。
距离晋州还有三十余里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前几日积雪尚在,茫茫荒野一片空白。
正奔行间,前方忽有兵卒设卡拦路。
看衣着甲胄,正是宋金刚麾下。
“来人止步!”
四名持刀兵卒上前喝道:“晋州城门已关,要进城明日赶早吧。”
杨青本意是进城打探消息,顺便补充干粮饮水,闻言问道:“这天寒地冻的,不让进城人去哪里休息?”
“那边。”领头一人指着东方说到,:“往东三五里有个破庙,许多与你一样的江湖人都在那过夜,有本事自己去占个地方。”
既然晋州城门已关,杨青原本想连夜穿过晋州,赶往下一个城池。
但听这人提起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