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族的战力自古以来都是非常剽悍的。 中国作为农耕民族,历朝历代都对北方的游牧民族颇为头疼,中华上下数千年的历史,若以一言概之,便是农耕民族世世代代抵抗游牧民族入侵的历史。 强悍如太宗李世民者,在大唐刚立国时,面对突厥的进犯也是焦头烂额,当时的突厥人几乎已打到大唐的国都长安了,李世民不得不在渭水边与突厥人签下了妥协的条约,史称“渭水之盟”。 这件事一直被李世民认为是生平最大之耻辱,直到数年后,李靖率军北击突厥,将突厥人打得狼狈逃窜,大唐北方已定,才算一雪李世民之耻。 由此可见,游牧民族的战力确实不容小觑,连李世民都头疼,甚至不得不妥协的民族,李钦载不认为自己比李世民强。 月夜下,地面的震感越来越清晰,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还未见敌军身影,便已感觉到这支兵马是何等的无坚不摧。 在刘仁愿的指挥下,将士们在距离地雷场两百步外列阵,所有人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三眼铳,眼神凝重地盯着远处。 从东征以来,唐军将士倚仗犀利的火器,每战基本都是顺风仗,获胜没有太大的悬念。 然而今日此刻,才是考验唐军真正战力的时候。他们面对的敌人无比骁勇,又有着骑兵的天生优势,而五千唐军全是步军,无论人数还是兵种都不如敌军,可以肯定,今日必是一场恶战。 李钦载神情冷峻地立于中军,盯着远处已渐渐出现身影的骑兵。 漆黑的夜色下,这支骑兵井然有序地摆出了冲锋的阵型,前方是由百十人组成的锥尖,然后侧翼如翅膀般展开,如果从上空看去,他们的阵型形状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正在狠狠地刺向唐军。 李钦载抿紧了唇,仍不发一语,他已将指挥权交给了刘仁愿,那么他便不会胡乱干预刘仁愿的指挥。 中军阵内,冯肃等部曲们手上没有兵器,而是人人手执一面铁盾,将李钦载团团围在中间,紧张地注视着远处的动静。 李钦载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除非前阵被破了,否则敌军的箭射不到中军阵内。” 冯肃摇头,严肃地道:“五少郎,莫小看敌军的箭,北方的靺鞨人和奚族人常年生活在森林和草原之中,他们谋生就是靠游猎。” “这些人从幼年时便要练习箭术,军中的神射手多如繁星,可拉五石弓的力大之辈也不在少数,您虽在中军阵内,却也不能防。” 旁边仍举着帅旗的郑三郎不服了,瓮声瓮气道:“拉五石弓也不见得是什么力大之辈,我能拉八石呢。” 冯肃笑骂道:“憨货,现在是比力气的时候吗?好好举着旗,这是咱家五少郎的威信和面子,帅旗若倒,军心就散了。” 郑三郎立马挺直了身躯,将帅旗举得更高。 “头儿放心,就算我被千刀万剐了,也保证帅旗立得稳稳的。”郑三郎咧嘴笑道。 郑三郎的身后背着一柄硕大的陌刀,人虽然被陌刀营开除了,但郑三郎却喜欢使陌刀,这种又沉又长的大家伙很适合他这种力大之士,挥舞起来如横扫千军。 远处,敌军数千骑兵在行走中已列阵完毕,在敌将的大喝声中,骑兵突然加快了速度,隔着两里远便开始全力发起了冲锋。 兵马大约三千余人,李钦载估计是敌军的前锋部队。 三千人的冲锋却气势惊人,给人一种碾压一切的畏惧感,在这样的军队冲锋下,没人能抵挡他们的凌厉一击。 全力策马冲锋之下,顷刻间便离唐军越来越近。 将士们的神情愈发凝重,手中的三眼铳握得更紧了。 刘仁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表情逐渐狰狞起来,放声厉喝道:“前阵瞄准,中军准备!” 将士们虽然紧张,但仍有条不紊地执行,镇定地迅速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两军激烈碰撞的那一刻。 李钦载死死地盯着敌军的距离,从五百步,到三百步,最后两百步…… 轰! 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敌军前锋的战马终于踩上了两百步外埋设的地雷。 而且由于敌军冲锋的阵型太密集,地雷爆炸后达到了最佳的杀敌效果,方圆两丈的爆炸半径,几乎没有浪费。 无数敌军猝不及防之下被炸得支离破碎,漫天血雨伴随着各种残肢断臂,落在活着的敌军将士身上。 敌军将士惊恐地勒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四处乱转,仓惶之下又有人踩上了地雷,又是一阵惊天巨响。 就那么一瞬间,三千敌军前锋几乎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