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谓之何?如果只是一个居所。故乡,又谓之何?如果只是一个不属于我的情感寄托。
我没找到三物,吃饭时,母亲通知我,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九月回去报道。我十分不解,她解释到,我由于户口原因,到时候可能不能在这座城市高考,遂他们通过关系,给我在老家找了一所重点高中,他们还安排好了一个我根本没有听过的亲戚,让我借住其中。我愤然骂道:“凭什么!?”招来的却是更加激烈的恨铁不成钢般的打骂,一向温和的父亲竟也严厉的说,学校是好学校,亲戚是好亲戚,我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不满?我怎么可能会有不满。
16岁的我俨然大包小包,随着人潮,奔波往返于几个大城市的各个高铁站、飞机场,尽管这个年岁对于大部分外出打工的年轻人来说,过分苍老,但对比起班级中那些活了十六七年可能都没有出过一次高中所在地小县城的同学们,我简直太新太新了。因为两地开学时间并不一致,我晚了一两天才到学校,真正进入班级时,已经夜幕降临,即将同班的同学们安静乖巧的在昏暗的教室里上着晚自习。班主任让我在门外等等,等她宣布了以后,我再出场,营造一种粉饰的感觉。我点点头,将书包放在脚边,打量起整个教学楼的环境:教学楼呈包围式结构,一楼是文科班,高一高二在同一层,往上是理科班,二楼和三楼是高二年级,四楼和五楼是高一年级,没有高三,教学楼中间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砌上瓷砖,可能年久失修,瓷砖缝隙中长着茂盛的杂草,当然也是可以活动的场地!如果想要沾上一脚的泥泞。“...大家欢迎!”班主任的声音伴随着掌声响起,我把书包轻轻一提在单肩挂着,另一只手插在裤兜,走了进去,整体来看,浑身上下写着‘不良’二字。掌声随着我的入场,慢慢的消减,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底下同学们眼中的不屑,班主任轻轻在身旁生气的说:“手拿出来!装什么装?书包好好背!以后这个班都是一家人!快快,站好。”她在假装,我听了出来。我把书包背好,双手背起放在书包下面,六十度鞠躬道:“大家好,我是......钱一二...”这个名字居然有那么一瞬间难以启齿在,不知三物在向别人介绍时,会不会也是如此,那她会怎么做?班主任等待和鼓励的眼神像把枪,死死抵着我的后背:“......一二三四五的一二,接下来的三年,请大家多多照顾!”话音未落,掌声如雷鸣。
上学的地方,根根本本和老家相差十万八千里,那座小县城,是我从未听过、从未见过、从未到过的他乡,而所谓父母安排好的亲戚,更是陌生之极。那个家里多数只有一个小孩儿和一个中年妇女在,中年妇女让我唤她“孃孃”,她说她和我母亲年轻时候是好姐妹,我不信;她还说,那个小孩儿同我一样,是寄宿,她父母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很好的照看她,她现在正在上着幼儿园,也算是好照顾,我嗯了一声,信了。孃孃帮忙提着行李,领我到房间,说:“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诺,给你把钥匙,你现在上高中了,忙,平时要是没事不会有人打扰你,要是吃饭的话,我会喊你。”“好,”我接过钥匙,方才想起母亲的嘱咐,应声:“谢谢孃孃。”孃孃眼睛眯成一条缝,拍着我的手臂:“不谢不谢!应该的!快进去吧。”房间的物品屈指可数,一张正方形的餐桌靠墙,面前一个小凳子,一张床,没有床垫,垫了些棉絮在下面,床头躺着一个旧皮箱,那将是我三年用来放衣服的地方。除此以外,顶上悬吊着一盏黄灯,墙对面有一扇过腰的窗户,加了防盗笼,别无其它。我将行李箱一推,坐在床上,上面的被褥有些阴凉,是好几层薄薄的毯子叠加。房间简陋,好在也不用收拾什么,行李箱打开靠墙一放,了事。我出去洗漱了一下,回来裹着阴冷的被子,睡了我在他乡的第一夜和无数个日夜。
侠客腰间的短刀生锈了,她也忘了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寻到的这把短刀。皮囊里的糖水早些时候就喝完了,换上了新的,侠客一口一口的小酌,越发觉得新盛的糖水辣人,像无数暗器滑过嗓子,直叫人不能出声喊疼。所以这疼被咽下去,疼到了骨子里,疼到了心尖上。骑在小毛驴上的行人路过侠客身旁,总捏着鼻子,满脸嫌弃,骂道:“哪来的酒疯子?滚远点!”起初侠客还不明白,那些同她不相干的人为什么骂她,直到她发现皮囊里的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酵成了烈酒,原来酒是这样的。酒穿肠灼心,她的短刀别在腰后,时时刻刻提醒她一定记得仰天灌下烈酒。
我醒了,被梦惊醒,也被门外小孩儿尖叫声音喊醒。我打开手机,7点03分,以及莫唐又发来消息。我们都难以想象商场门口的一面是最后一面,愧疚和思念让她每一天或多或少都会发一些消息,有时是担心我吃不饱睡不暖,有时是分享一些新学校的趣事,她还说她瞧见一个和我十分相像的人,她差点儿就冲上去。我问她真的有那么像吗?隔了很久,她说,一点儿不像,差远了。消息是凌晨两点发的三条,“想你想的睡不着。”“我找不着你。”“明明都习惯了在人群里找你的身影。”莫唐的消息熄灭了我被吵醒的怒火,我回复“你只能找到影子”。清晨,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