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岁时记》:初八日,黄昏之后,以纸蘸油,燃灯一百零八盏,焚香而祀之。
顺星法会是晚上才开始,仙都宫内燃起了许多供灯,还有烟火表演,即便是晚上,也来了不少观看的游客。
“恭闻,太上垂科,至真阐教,黄老宣玉局之旨,北斗降玄灵之书,玄妙难言,圣功莫测。今有合坛善信弟子,虑心为流年不顺,运限迟留,切念弟子等身属北斗,命由天府……”①
高功说文,是殷符言的嗓音,沉稳缓和。
白天的时候天气不算晴朗,所以晚上空中有云,星斗不明。
围观的游客里不少是本地人,仙都宫的顺星法会是惯例,有些游客以前就看过,所以看见这次中央的那位竟然那样年轻,也十分惊讶。
有一些窃窃私语的:现在的道长都这样年轻了吗,模样还生得那样好,扎眼得嘞,大半晚上都光顾着看他了……?_[(”
道士这个职业,其实也跟医生一样,在外行眼中难免觉得年纪大的才道行高深。但大概是场中殷符言身上流露出来的沉稳气质,叫在场观看的游客,没有去质疑他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
殷符言说文告一段落之后,吹来了一阵夜风,正月里还没开春,温度还是稍低,有一些观众犯冷,缩了缩脖子。不经意抬头时,见天空中暗影攒动……云开了,露出了皓白的月亮,还有满天星斗。
“哇……快看,天上,星星好清楚。”有人拍着旁边的同行者,表情十分惊讶。
冬天的夜晚,是不常见星星的,然而此时就像盛夏的夜空一般。
这是往年好几年都没有碰见过的,而且先前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晴朗的夜空。在场众多游客有目共睹,是突然有的变化,说是运气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罢,总之,是个好兆头。
围观游客心情显而易见地变好了,要是今年能有更好的运势,那当时是件大好事。
这天晚上仙都宫凌晨十二点才闭馆,总之,这次法会举办得十分成功,赖会长很高兴。
初九,顺星法会已经结束了,但许白微几人还没走,赖会长说先留下玩儿L几天,难得来仙都宫一次,要尽尽地主之谊。
赖振云面上带笑,拍着殷符言的肩膀说:“我就说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吧,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因为知道殷符言的来历,所以看见昨晚那突然的变化之后,赖振云半点不觉得是偶然,主观地都归到他身上去。
赖会长一把年纪了,竟也流露出好奇宝宝的一面,小声问殷符言:“昨晚祭星的时候,有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回应或指示?”
赖振云想着,以小殷的出身,肯定跟他们普通人有区别,怎么着也够得上一个前司同僚的关系吧。
“……”殷符言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没有,就是正经祭星,没什么特殊的。”
赖会长颔首,沉吟,“好吧。”
没事,昨晚那突然的拨开云雾见星月
,也是一种特殊回应了!小殷虽然有些不同,但是现在也在做人了,不能太异想天开,昨儿L那大庭广众的,神灵也不是那么轻易会显灵的。
再见面的时候,那位对年轻人有“刻板印象”的刘道长不说什么了,但绝非是前一天的事实在他心中为年轻人正名了,而是事实胜于雄辩,他想说什么也没有由头。
总之见面的时候,刘道长表情还是前天那样,有点拉着脸显得稍微严肃。
刁有才专门跟他说:“刘道长,你看,昨天全程都好好的,比往些几年的反响都要好,殷符言年纪虽然轻,但也代表不了什么。”
刘道长吹了吹胡子,一时没说出话来,但表情显然对刁有才这话很有意见。去年是他主持的,这小子的意思是他水平不到家?
刘道长态度坚持:“昨晚那是他运气好!别还飘上了,也不知道才念了几本经!”
说话的时候,他还故意抬高了声音,许白微和殷符言就在他们后面一点,分明是故意的。
刁有才有点尴尬了,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来跟他说话,只是没想到刘道长到现在都还这么固执。
“刘道长?”许白微也不回避,笑眯眯地主动叫住他。
“叫贫道做什么?”刘道长转身过来,抬手捋着自己的胡子,姿态傲然。
许白微:“没什么,我们的确年轻,心里有一些愚见,难得来一次仙都宫见到您这样的高道,想要交流两句。修行要看阅历、看悟性,就是不看年纪,比年纪的那是大王八,要是多念几本经书就是更有道行,那咱这些宫观也别敬什么祖师了,直接供个装了经书磁带的录音机!”
刘道长:“你!”
这下是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但许白微懒得理会他,跟殷符言走开了,刁有才闷笑一声,也跟着走了。
顺星法会过后,没什么要忙的,刁有才有空就带他们在仙都宫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