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刘辰都有点被磨得失了精神头。似考场出现小纸条的事再没发生过,他们的小院也异常安宁,什么事都没有。
刘辰回家后就好好睡了一觉,实在是有些疲乏了,一直睡到晚饭时间才起床。让人意外的是刘江竟然也睡到了这个时候。一齐坐在饭桌旁的两人相视一笑,都很默契的没有谈起此次府试相关的事。
和和气气地吃完了饭,二叔刘仲文说着要回家帮忙的事,现在真是农忙的时候,能回家都帮些忙就都帮些。再则现在该考的也考完了,若是不轨之人再有心加害就不好了,不如早些归家免得夜长梦多。
刘辰一听也觉得在理,不如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再上来,想必那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做无谓的手脚。但是刘辰却不打算直接就这么走了,不整点事怎能安心。
回到房里刘辰就叫来了半斤,让他去悄悄取些小木料过来,自己有大用。另外让八两帮着田婶做些贴告示用的浆糊。虽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人最怕是生了猜忌之心,一旦起了个头,每个人都会是脑补帝。人类联想的能力往往是无穷的,自己若来个广而告之,整不死你也要让你脱层皮。
刻刀自己本就贴身带有,让半斤去取木材也不过是去了趟柴房,所以东西准备齐全也就花了一会子的功夫。
刘辰将桌案上的书都收了起来,自己专心地干起了刻字的营生。
他把事先写好的纸张放在一旁,对照着刻了起来。
只见纸上这样写道:
陈远走,王元来
恒源走,鸿运来,
在外案首考不了,童生只得客栈来
年年岁岁都如此,疯疯癫癫人不同
场场来来复又去,为何运鸿依旧鸿
真是奇了怪哉!
这首打油诗是刘辰自己瞎琢磨的,几乎就是大白话了。鸿运客栈原来叫恒源客栈,老东家就叫陈远,而 “王元”不用说也知道是现在的东家王大元了。
住在外面的案首考不了试,童生老爷只由客栈里来。
一年又一年疯癫的人不少,来来去去过了多少事,只有鸿运客栈依旧鸿运高照,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些话当然也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之前没人注意到这些罢了!现在有人点出,由不得人不多想。
每年来府城考试的人都不少,当然不可能全在鸿运客栈住下。
其他人先不论,只根据八两的调查就可得知,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其他县的案首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能参加府试,虽然不是每个没有住鸿运客栈的县案首都疯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无一例外的是每一个人最终都没能参加府试。
然而只要那人第二年花大价钱住进鸿运客栈,他的运气也会跟着突然变好,至少得个童生是没有问题的。
至此,鸿运客栈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如果第一次来考府试的人没有住进客栈,第二次就需多交三百两才可以入住。
这样的规定一出,只要家中稍微宽裕点的人家都会给孩子凑钱住客栈,哪怕是几两银子一晚的柴房也要争抢着住进去。
与此相对应的是近几年得疯病的人也没那么多了,把人留着回家凑钱岂不更好,犯不着直接把人钉死。
所以刘辰算是最近几年的幸运儿了,竟然被抽中下疯魔药。
刻印好印刷的木板,刘辰就把半斤叫了进来,让他在一旁帮着刷墨,自己就担起了印字的活。一连印了好几十张才停手,这下肯定能贴满府城的大街小巷了。
刘辰写字时就考虑到了字迹问题,索性就写成了没有任何个人风格的馆阁体,字体均匀一致,一点笔锋都不带进去,在刻字的时候他又刻意将每个字角都钝化了,任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把字一一印好后,半斤就把纸给放在一旁晾干。这时八两走了进来,回话道:“浆糊已经在熬制了,估计还得一晚上才能熬好。”刘辰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又吩咐八两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要留,八两领命下去了,半斤打好刘辰洗漱的水后也跟着退出了房间。
刘辰坐床边泡脚,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今天先睡个好觉,明日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