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日晚上,整个祈云殿里灯火通明,里里外外都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给仍觉寒冷的三月添了一抹暖色。
淑妃打算最后再去瞧一眼女儿的嫁妆,因而不在屋内。而领着她去的恰巧就是云柔,所以祈云殿里就只剩下五公主和莲心。
本来出了上次那档子事,不管事情最后结果如何,跟着五公主出门的莲心肯定是要被杖毙,好在五公主念及往日情分,以出嫁之事相要挟才使得淑妃同意放她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莲心最后还是硬生生受了五十杖,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养了三个月才可以下床走动。
她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五公主谢恩,若不是有五公主相护,她也不可能还有命在。
谢过恩后她不顾自己还没有好全的伤势,跟着祈云殿里的宫人内内外外地忙活起来,一转眼就到了公主出嫁前夕。
“莲心,你觉得我当时要是没有出去找大表哥该多好,不,也算不得好,我若是没出去现在怕是早就被父皇送出去和亲了,此生应再难见到母妃了。”
五公主说完脸上竟浮现出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称的忧色,慢慢地俯下身,趴伏在床旁的矮几上。眼睛似闭而未闭,眼里还含着淡淡水光。
莲心是个心思细腻的,自然知道自家公主在想什么。只是此事早已没了回头路可走,不如想得开些,好好跟驸马爷过日子。
况且那日之事淑妃娘娘早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再提起那日公主出门的缘由,只说是去往承恩公府的路上为贼人所掳,绝无什么私下传信之事。
这也是为了公主日后和驸马的相处考虑,任谁知道自己的妻子曾经跟别的男子私相授受,必少不了一场争吵,既然如此,这事必是得从源头就捂死了。
莲心不忍看到公主难过,遂劝道:“公主啊!我觉得你就是叫别人的说法给迷了心。咱们驸马爷就只是出身差了点,其他的哪点比那人差了,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公主怎的就觉得驸马一定不是良人呢!
叫我说啊,驸马爷可比那位强多了,虽说公主与他曾有过一同就学的情谊,可哪一次公主与六公主相争他帮过公主,不是每次都在那和稀泥吗?公主才不该想他呢!”
五公主被莲心说中心事,顿觉自己有些下不来台,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欢大表哥,只是从小到大身边同龄的男孩子就只有大表哥一个,别人都说大表哥如何如何好,自己也就跟着喜欢了。
现在自己都要嫁人了,确实不该心里还想着别人。
可是自己真的就要嫁给一个像六妹说的毫无底蕴的泥腿子了吗,他的家人是不是很不知礼数,自己以后是不是就要跟着他一起过苦日子了,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泰,可是连日以来的忙碌却叫她快就睡了过去。
莲心见五公主没了动静,估摸着是睡着了,就自己去外间叫了两个婆子把公主抱到床上歇息去了。
时至丑时刘家依旧灯火通明,刘辰的母亲大李氏正在里里外外地检查明天要用的饮食酒水。刘伯望则去查看所有为宾客准备的卧房可有妥当。反倒让要成亲的刘辰成了最不忙的一个。
刘辰自认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他父亲母亲完全就是要让手头有点事做。此时刘辰正陪在老陈氏身边,扶着她老人家看着别人忙活。
老陈氏拍拍孙儿的手道:“狗蛋啊,虽说你娶的是公主,但以后也不能事事都听你媳妇的,你才是她的天,就算她是皇家人也不能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老陈氏拄着杖叹了一口气,抓紧了刘辰的手接着说:
“我就怕以后她借身份处处压你一头,在三合村的时候我可是见过的,那入赘的男子日子可是不好过,万一以后她要是也这样对你,你可不能一直忍着,大不了我们不和皇家攀这门亲,奶奶看不得我的孙儿受委屈啊!”
刘辰看着老陈氏那担忧的眼睛,瞬间只觉心里被亲情撑得满满的,连忙保证道:“奶奶,您就放心吧!我多聪明啊,小时候跟别人打架我都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我怎么会让自己受欺负,我就是天,以后一定让她都听我的。”
老陈氏这把年纪的人了,有什么不懂的,自家孙儿这是在宽慰她呢,她自是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难处,只要以后孙儿过得好,自己这老婆子是绝不会在公主面前摆什么长辈的谱的。
见夜已深了,刘辰把陈氏扶回了房间休息。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没回自己的房间,随便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盹,感觉自己才刚睡过去呢,马上就被人叫了起来。
来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爹,只见他老爹神色有些古怪的掏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他,什么都没说就像是后面有谁在追他一样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刘辰还在愣怔间,他爹又回来了,叮嘱他收拾好了就赶紧出去,外面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刘辰笑着应了,在确认他爹走了之后马上翻了翻他爹给他的小册子,看他爹那模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