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自己载个跟头就更好了,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进去!”
“可不是,到时候就可以坐看狗咬狗了!对了,赶紧给梦竹姐姐稍个信出去,就说她交待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只要她们再添一把火也就成了!”
黛巧回了句“是”,就出去传话了。
京城,五条胡同。
刘辰自接到迁往巴蜀的懿旨后立刻将京城的宅子卖了出去,摆出了一副老死不回京城的样子,让皇帝安心。
刘宅转手给了一户李姓人家,这家户主名叫李骥,原本是京城中一个不起眼的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现在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天然居的掌柜了!
刘辰初来京城的时候四处闲逛,恰好走到茶馆附近突然天降大雨,这才与之结识,也得上是天意如此。
去了茶馆之后门外雨声连绵不绝,想着雨一时也难停,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听人说书。
后来雨势愈发大了,茶馆中躲雨之人就更多了,不过不知为何,其他人竟然一点也没有要听评书的心思,要么在低声交谈,要么在茫然地发呆,真正在听书的人并不多,也没什么人给赏钱,真是奇怪。
刘辰听了好半晌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这人讲得有多不好,而是讲得“太好”,“阳春白雪”对上了“下里巴人”,这些人完全就不是他所讲话本的受众,难怪没什么人听他讲。
不过刘辰还是十分纳闷,据他所知道,建永年间文风虽算不得兴盛,但人们对于识字的人应该都很崇敬,而读书人大多都自恃身份,对于大部分识字的读书人来说都是不屑于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的,可他明明文采上佳,子句中隐含不敢和傲骨,是什么让他沦落到此处来说书呢?
见刘辰呆呆的望着台上出声,店里的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不用想也知道刘辰想要问什么,因为之前已经有很多外地来的客人问过这李姓书生的事了!
那店小二嘴皮子很是利索,三五句话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
原来这李骥是建永两百零五年的举人,也就是刘辰才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京城地界的举人了,考上举人时李骥也算得上是少年得志,因其名次十分靠前一度成为各大富商、地绅竞相拉拢之人,一时风头无两。
熙朝自举人始便可开始授官,可李骥本就势头正好,怎肯屈就,遂打算迎头奋进再战来年会试。
可不知为何,连续两次都未曾取中,家中本就只有他母亲苦苦支撑,六年一耗,银两也支用殆尽。京城是个官员遍地走的地方,一个中年举人实在是不够看的。各中人见于科举一途再无进益也不肯再支持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日他母亲突然病重,药房说她必得用十分贵重的药材提一提精神气才行。可家中哪有余钱买这些!
这时,他多年的好友吴庸对他说, “京城如今新开了一间有名的茶楼,名叫宣德楼,现在里面正在高价购入一批新的话本,只要写得好,就一定给得上价钱,还招好的说书人,据说给的银子也很是不菲,京城不少的说书先生都拿着自己的话本子去了,还有一些苦出生的学子也化名去投书了,要不你也去试试?,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李举人,等伯母的病好了再全身而退,人不知鬼不觉。”
李骥思索再三,到底是囊中羞涩,最后还是听从了吴庸的建议,去宣德楼投了书。
宣德楼的老板本就长在京城地界,当然认识年少成名的李骥,见李骥前来也不甚诧异,接连落榜,他家中之事早已无人不知。
掌柜的客客气气的请他坐下,又粗略的扫了一眼他带来的前五章底稿,似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公子的文章词句文藻华丽非常,可剧情进展平稳缓慢,实在难以引起听书之人的兴趣,要不您回去改过再拿过来,薛某在这此时刻恭候李先生的大作!”
李骥听老板如实说心里也知这掌柜的没有看上自己写的稿子,不觉气闷,告了句辞面色难看的就要离去,宣德楼的掌柜的看出了他眼里的机锋,读书人气傲得很,自然的觉得小小客栈老板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写的东西。
见李骥转身就要离去,掌柜的却反手拉住了他,婉言相留道:“李举人如果是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我这里倒还有一项差事可解眼下之困,不知李举人意下如何?”
听得掌柜的此言,李骥不得不停下来听掌柜的究竟有何差事可托,“是何差事,还请掌柜的仔细讲来!”
“实不相瞒,这差事不是别的,我这儿上好的话本已拣选出了两三本,现在就缺一名说书的潜客,不知李先生是否有意,至于报酬我们可给这个数。”说着,掌柜的伸出了五根手指来,示意五两银子一月。
这价钱不管放在全州上下这可都是相当优厚的。
李骥不禁疑惑,此事若当真前来应聘的人应不再少数,为什么这掌柜的偏要找自己过来。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问了出来:“贵馆所给实在丰厚,如此应该有很多人过来相看才是,怎么如今还未召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