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将陆商周的话转述给秦艽的时候,她正在练习刀工。
秦帆看着不过短短几日,秦艽的手上便多出了许多刀口,关心道:“这等功夫不用太着急,平时可以先让学徒们帮忙切切菜。”
秦艽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不是件能速成的功夫,即便再有天赋的人,也需要时间来累积,所以她这段时日更多的是在试着做菜,毕竟《秦家菜谱》里的东西除了给秦帆看,也就秦艽有资格看,那么厚一本菜谱,总不能所有的都指望着秦帆来学。
秦易筹当年是离开权势的范围,离开了复杂之地,需要的不过是个安身立命的地盘,自然也就藏了拙,仅凭他的手艺,加上当时苏呼郡并没有发展起来,自然拿出很少的一些招牌菜,便能将八珍馆做起来。
但现在情况却不一样的,要让陆家觉得八珍馆有价值,八珍馆是要花大力气往权势场里钻的,一个饭馆要怎么钻,管理方面和暗地里的安排用途,自然有陆家来操心,但要让陆家费工夫在八珍馆而不是其他的地盘,八珍馆自然要拿出作为饭馆的大价值。
饭馆的价值,外在就是名气,内里就是菜品,所以八珍馆不能再藏拙,反而要高调,要霸道,《秦家菜谱》中记载的从前八珍馆未推出的大量菜品,以后都要成为八珍馆的常菜。
让秦帆一个人做菜或者筛选之后交给学徒,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后秦帆还得出面当八珍馆的掌厨,应付贵客必不可少,里里外外都需要他,那得把秦帆给累死。
所以秦艽只道:“无事,迟早都要练习的,还有那么多菜要学呢。”
陆商周给了三天的考虑期限,但是却并不代表八珍馆这三天就保持原样了,他们要在这三天不断推出新菜品,这样做虽然太过瞩目,但不这样做,又能体现八珍馆的价值,怎么能和陆家绑牢。
秦艽可没有忘记潞王世子的事情,他究竟为什么想要八珍馆,秦艽暂时猜不出来,不过他想要,只要想办法让他拿不到就行了。
如今的皇帝和当年先皇一样,都是没有直系子嗣,很可能再从宗室中挑选皇子,但皇帝不可能就这样认命,现在京中风云涌动,还只是初现,潞王府也是宗室,这会儿自然低调要紧。
偏偏潞王世子名声太盛,宫中也盯得紧,之前的春日宴选世子妃便是宫中的施压,皇上想看看潞王府究竟有没有钻营的心思,便从他们给唯一的世子选世子妃的家世来试探。
若选了没什么权势背景的世子妃,潞王世子自然没有威胁,毕竟宗室又不止潞王府一家,既然都不是直系皇嗣,你就算有盛名又如何,人人都有机会,何必要推选你,自然拼的是背后的实力。
若是选了有权势背景的世子妃,虽然有了争夺的实力,但却会碍了皇上的眼,皇上虽然没有子嗣,但他现在自身的身体还算康健,潞王府就是有野心,也不敢明晃晃的摆出来。
潞王府正是被推在了风口之中,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才想用个合理的理由先推迟选世子妃的事情,上辈子的秦艽便成了那个最合适的借口。
只是这辈子秦艽逃得太快,也不知这次的春日宴成了没成,因为和潞王府的牵扯,秦艽并没有打听之后的事情,现在的她也没有渠道可以打听。
但防着潞王世子想要八珍馆这件事却是一定要做的,陆家到底什么背景秦艽并不清楚,但这辈子来苏呼郡之前却是秦父提点过她一句——若是遇到难处,便将《秦家菜谱》交给陆家,求得庇护。
这话说得十分奇怪,但秦艽再问,秦父却什么都不说了,只叫秦艽别向任何人说起,秦艽试探过秦母,秦母一脸茫然,似乎什么不都知道,秦艽也糊弄了过去,不再询问。
不过秦父既然说这样的话,陆家背后肯定不是一般的商户背景。
秦帆不知道秦艽考虑了那么多事,只是觉得秦艽原本一个千金小姐现在却要待在烟熏火燎的后厨太过强迫自己,这会儿看着她满手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只好道:“其实不必这么着急,我觉得陆公子的样子像是有点意愿的,这件事应该能成。”
秦艽道:“和陆家这桩买卖,我们必定要拿下的。”
说着话,手下一滑,刀锋又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一下子就从手上冒出来,秦艽熟练的放下菜刀,去了一旁打水冲洗一番,找出橱柜里放着的伤药和纱布,上了药压住了出血的地方。
菜刀太大,又有些重,秦艽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娇小姐,但因为学医的缘故自己有注意锻炼,秦艽其实身体还不错,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平时也会炮制药材,没有那么笨手笨脚。
只是大厨用的菜刀到底不太一样,偶尔使用下对于秦艽来说不是什么负担,但这会儿因为要练习熟练度,这比炮制药材使用的刀稍微多了一点的重量,时间长了,对手腕的负担却是十分的明显。
秦艽这会儿的手腕已经有些酸软,拿着菜刀也有些不稳,已经伤了几次手了。
秦帆见状担心